赔本至极的买卖（1/2）

含光说要去无限天一趟，希望能有润玉作陪。

不管有意无意，润玉身受她三万年修为的恩德，如果连这么一件小事也不肯答应，会显得太过不近人情。这总比那些什么双修云云的要求要好得多吧。

润玉遂用万里传音镜将天界的事交待完毕，便陪着含光去了无限天。

无限天分夜光城和白光城。这两城镜面双生，以镜湖为界，一个在镜湖之上，一个倒映在镜湖之下，两面如一体，夜光城是地下城，而白市是地上城。唯一的差别只是，夜光城没有阳光。

此处是人来妖往，仙魔共聚的别样繁华。

有羊妖开的牛肉面店，阵阵牛肉香气扑面而来，不知道汤料里放了什么东西，令人如沐春风，神魂欲醉。

牛肉面馆对面是猪妖的肉铺，猪妖正在卖肉，他使劲吆喝着，“新鲜的羊肉啦，新鲜的羊肉，不好吃不要钱”，含光只匆匆一瞥，那明明是狗肉，难怪大家都说猪妖素来不老实，挂羊头卖狗肉，还注水弄假，缺斤少两。

猪妖摊位左边有一只特别漂亮的四尾狐在卖丹果，长睫毛，大尾巴。丹果原系青丘泽国特产，绝顶好东西，吃了可以快速增长修为，看起来不是西贝货，不知这傻狐狸是不太识货，还是九尾狐的后人落魄了，竟然要靠出售丹果过日子？

自然，也可能是丹果其貌不扬，大家也没有正确的服用方法，所以显不出它的可贵。

明珠暗投岂不可惜？

含光在水坑里待着时一直计划着，只要能重获自由，她一定要去青丘吃丹果吃个痛快。

一想到现在的润玉可能更需要这些东西才是，于是，她豪气干云的买下了四尾狐所有的丹果。

“一共四千年灵力。”四尾狐微笑，“小店薄利多销，概不赊欠。”

含光以为她对着自己笑，结果转头就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冰块脸。

含光立刻挪了挪身体，挡住了她背后的润玉，痛快地付了灵力，衣袖一挥便收好了上千枚丹果。

钱货两讫，含光就拉着润玉飞快地离开了四尾狐的小摊。

四尾狐还眼巴巴地看着离去的绝世美男子，热情如火地喊，“美男，明天再来哦。”

猪妖摊位右边有一个扇贝精在卖小吃，含光还没走过去就听见她细细长长，娇媚软糯的声音，“蒜蓉扇贝，辣酱扇贝，芥末扇贝……”小云雀说过，无限天有个扇贝精是个吃货，连自己的同族都不放过，果真是灭绝贝性！她还一边出售，一边吃得欢天喜地，嘴边全是辣椒皮，花椒面和蒜泥，都不带喘口气儿的！

仔细一看，其实人和仙都混迹其间，妖和魔周身萦绕着五颜六色的气，仙是白气，人是银白气，虽然他们都收敛了自身的气息，但瞒不过含光的眼睛。

含光脸上是比阳光更明媚和灿烂的笑容，她自然知道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想来约定俗成，大家都会收敛自己的气息，尽量避免冲突。

寻至溪涧，含光立刻换了一身浅绿衣裙，二八少女，娇俏模样。

她俯身，鞠一捧月色，抖动着水面上的银辉。轻轻濯洗发丝，任三千青丝自指尖泻落，她只低首瞧见一张眸光泛水，双颊飞红的绝色容颜。

她不会梳髻，只给自己随手编了两只大辫子，垂在两侧。

原来那是自己的样子吗？含光又是笑，又是做鬼脸，水中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也一一回应着她。

润玉看着这样灵动娇俏的女子总觉得似曾相识。

就在某一瞬间，他忽然记起来，很多年前，他和那两人一起在魔界的集市游荡，其实不过几千年的时光，但遥远到他已经无法触及。

润玉自嘲一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既然有了天帝尊位，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人间戏文说，叹美中不足今方信，到底意难平。

那一瞬间的了然让他黯然。

含光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润玉，现在的润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无论周围有多热闹，他身上却无一丝烟火气，格格不入，冷漠疏离。

含光撇了撇嘴，暗想，他未成天帝时与锦觅旭凤二人曾同游魔界集市，当年三人还有火龙果之称，也不知如果真有了火龙果这种果子，会不会好吃？想来润玉一身白，那前魔尊夫妇旭凤锦觅二人都是一身黑衣，加起来说不定跟白萝卜里面长了芝麻一样！含光越想越有趣，润玉这么淡淡的，想来那火龙果味道也不会太甜。

含光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润玉，一想到故人就会让他这副模样，那他知不知道，对面不相识，最近最远的距离，也让她有些失落呢。

忽然听得阵阵若有若无的的声响，含光若有所觉地抬眼四顾。

然后她便见着了他。

那少年一袭青衫斜躺于一杆翠竹上，万千草萤流转在他身侧，光华潋滟，不似人间。他幽目苍眉，衣袂如飞，只是那一眼的惊艳，便让人再也不能忘却。

果然好修为，含光心中暗赞，又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含光暗暗欣赏眼前修为，仪态，风姿无一不佳的少年，正高兴地大饱眼福来着，那货就毫无征兆地从翠竹上跌落下来，差点没把她压个半死。

连一旁的润玉也没有料到这个变故。只觉得这个剑神前辈到了无限天怎么修为就脱线，变得笨手笨脚了？

他自然不知道含光心里的小九九，就算那青衣少年掉落得再快，她原本也是可以避开的。但她若处处强过润玉，不知示弱，他哪有机会照顾她呢。

所以，当含光被润玉从一堆竹叶里扒拉出来的时候，她顺手捞了一把润玉的细腰，揩了揩油。手感真不错！含光顺势靠在润玉怀里，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

润玉浑身僵硬，立刻扯开了含光，“前辈，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

含光倒也不难过，乖乖在一边坐好，继续看美男。他如今这般性子，的确不能逼迫太紧。

润玉将青衣少年挪到一边，他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睫毛很长，就像一把扇子，完美的镶嵌在他的脸上。看着白白净净的，却不显纤弱。比润玉不同，虽然他们两个瞧着都是赏心悦目。青衣少年极漂亮，桃花媚眼，顾盼神飞；润玉却极清俊，干干净净，澄澈如水。

若是让银蛇那个好男风的家伙看了，肯定会有辣手摧花的冲动吧，含光暗想。

含光才不会承认她是看见美男就走不动路的花痴，毕竟她心里从来都只有润玉一个。她上次在银蛇老家伙那里，也见了不少美男，不过估计给润玉和这位青衣少年提鞋都够不着。

看他打扮和佩剑，想来应该是玄门中人，修为大约五百年上下，但根骨奇佳，也算是个人才了。

润玉为少年切脉，并未发现他有生命危险，只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让他清醒过来。他自然也看出了这个青衣少年是玄门中人，而且根骨颇佳，以后必定飞升成仙，天界很需要这样的人才。

润玉看了看身边一脸傻笑的含光，哪里知道她的想法，“前辈，他这是怎么了？”

含光一记眼刀甩过来，娇媚无限，又立刻调戏润玉道，“叫含光，叫好妹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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