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世界(十一)(1/2)
交流赛上, 皮仪夏好好地出了一把名。
不但一举洗脱了他“枪法臭”的名声,还因为没让X安的比分和他们出现明显差距而得到了不少同事的好感。
连何监狱长都不像以前那么板着脸, 见到他时,脸色和缓了很多。
这天, 轮到他巡查。
把随身带着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又验过指纹, 外层大门就开了。
里面是一个一个的监狱小单间, 每个单间里都关着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犯人年纪各不相同,有大有小,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手上都是命案累累。
皮仪夏挨个走了一圈。
那些犯人里有几个看他是不常进来的新面孔,凑到单间的铁门边上堆着笑脸跟他套近乎。
要是放在以前, 皮仪夏理都不理。不过李双双教过他,说这些人虽然凶残, 却各有各的性格,有时候陪他们聊聊天正常。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绝对要保持警惕心。因为绝大多数犯人并没放弃逃出去的念头,只要有一丝短暂的懈怠, 就可能被他们抓到机会,攻击狱警, 达到越狱的目的。
皮仪夏把她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以前的世界里,他确实听过类似的新闻。有犯人把狱警残忍杀害,抢了钥匙打开大门逃走。那个监狱的大门需要查对狱警的指纹才能打开, 他们甚至把狱警杀掉后剁下手。
主动套近乎的犯人们,皮仪夏并没理他们。
一切正常,并没什么异样。他打开大门要出去时, 临近这边的单间里有个男人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带瓶好酒来,再弄点儿花生米。”
皮仪夏听他说得古怪,转头看他一眼。
那男人看着差不多五十多岁,头发半黑半白,面色红润,整张脸上最显眼的是那两道高高吊起来的浓眉。明明比较普通的面相,因着那两道眉毛显得有些凶厉。
皮仪夏想起来,当初他第一次过来巡查时,这人就曾经叫过他。不过当时他压根没理。
这人说话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儿,难不成把他当成跑腿的了?
皮仪夏同样没理他,仔细锁上门就离开了。
路上碰到李双双,这姑娘正抱着包薯片在啃。看到他出来,随手递给他一片。
他摆手拒绝,擦肩而过时,李双双随口问了一句:“里面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皮仪夏回答,同样随意地说,“就是出来时,竟然有人朝我要好酒和花生米。”
李双双往嘴里送薯片的手一顿,牙齿就咬空了,上下牙相撞,发出好大的声响。
“是不是靠近大门那个里面的?”
“你竟然猜得到?”皮仪夏说,“看样子他不是一两回这么干了吧。”
李双双苦笑:“也不算。不过那是个死刑犯,前段时间判决刚下来,要执行死刑。”
皮仪夏皱了皱眉头。
他当然知道监狱里面的都是重刑犯,有的是无期,有的是等待死刑。正因为这样,他对里面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李双双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跟着他边走边说:“你知道吗?这人叫李食古,这名字挺怪的,难不成他爸想说他食古不化?不过他后来不走正道,成了黑-道上的老大,沾了不少人命,其他人干脆就叫他李食骨,骨头的骨。”
“他因为什么被送进来的?杀人?”皮仪夏问。
李双双摇头:“怎么可能?他这种大-佬,就算真的亲手弄出人命,手下自有一批替他顶缸的马-仔。单纯命案,根本不能让他伏法。他是因为生意沾了毒,国家严打,他撞到了枪口上,才被抓进来的。”
贩-毒的?这就难怪了。
想想边界线上缉-毒-战-士们洒下的鲜血,这种人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死刑什么时候执行?”皮仪夏问。
“应该不到一个月吧,”李双双唏嘘着说,“在监狱呆了好几年,死刑犯不知道见过多少。每个人死前的反应都不一样,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人间百态了。”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李双双眼见到了监控室,这才跟他分开,抱着零食进去。
皮仪夏照样上班。
第二天,他还是买了瓶好酒,拿着一小盘花生米进去。
李食古见他来,眼前一亮,立刻坐到门前,和皮仪夏隔着厚重的铁门相望。
皮仪夏把酒和花生米放到地上,没说话。
李食古也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拧开了瓶盖,给自己倒上一杯。
立刻有酒香飘出来。
其他单间里的犯人们闻到了,大声鼓噪起来。
还没等皮仪夏站起身警告他们,李食古已经抬起了眼皮,声音不高不低:“想跟我一起上路的就来喝。”
他没刻意提高声音,整间牢房里大概只有离他比较近的几间听得清,其他人未必能听到他说什么。奇怪的是,他一开口,其他人立刻静了下来。
李食古,在外面是黑-道-大-佬,在监牢里仍然是这些犯人们惧怕的存在。
皮仪夏看到他端着酒的手稳稳地,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几杯酒下肚,李食古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有些红润。
“小伙子要不要坐下喝几杯?”他问。
皮仪夏摇头。
坐这里喝酒?还是算了吧。
李食古也不强求,自顾自地喝着。
不多时,酒瓶里的酒空了大半,小半碟花生米也只剩下几粒。
李食古斜着眼睛看皮仪夏:“年轻人太小气啦,花生米都不说多装一些来。”
“你那么爱吃花生,下辈子就做个好人,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在外面,想吃多少花生就有多少。”皮仪夏怼了他一句。
“你又知道我不是好人?”
“在这里的,有好人?”皮仪夏嗤笑了一句。
冤假错案确实偶有发生,但被关到中微第一监狱里的重刑犯,哪个不是审了又审,证据充足的情况下才送来的?
关在这里的犯人说是十恶不赦都不为过。
李食古再次端起了倒满的酒杯,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半天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这里面怎么可能有好人。”
他似乎突然有了诉说的愿望,放下杯子,一指斜对面的那间牢房。
“那里面的家伙,你认识吗?”
皮仪夏回头扫了一眼。
那个单间里面关着一个半长头发的男人,皮肤苍白,眼睛细长,右脸上还浮着一层淡褐色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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