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袭人(1/2)
晋阳,监军府邸。
庭院深深,夜色蒙蒙,万籁俱寂,只听得院落深处有一女子在放声大哭,伴随着茶碗被摔碎,桌椅被推翻的声音,格外突兀与刺耳。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那女子约摸十四五岁光景,脸蛋白皙,唇红齿白,发丝飘逸,也是美人坯子了,她边哭边委屈地说道:“那北平来的狐媚公主究竟什么本事,自从她进了王宫,我每次跟随舅母进宫拜见王后,存勖哥哥都不曾与我多说两句,这几月更好,连面都不曾见到了……昨日遣了莞儿私下打听方才知道,那狐媚公主整日缠着存勖哥哥教她骑马,怪不得我说怎么见不到存勖哥哥了,原是那狐媚子使了下作法子勾引他……”她边说边又伤心地大哭起来,旁侧一中年妇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那女子又道:“舅母你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只怕舅父多年经营就要被这北平女子给毁于一旦了……”说着哭声更加肆无忌惮了。
那中年妇人欲言又止,方要开口说几句宽心话,门忽被大力推开了,一中年男子怒气冲冲走了进来,虽见他满脸写着怒字,但见他开口也是甚是克制了,他道:“楚楚,闹了这么久也该打住了吧——”
中年妇人连忙唤着“老爷”迎了上去,她道:“楚楚对小王爷的心思你我不是不知道,这俩孩子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这么些年了,大王虽未明示,但王后与我言谈中却表露出对俩孩子的属意,如今半路杀出个北平公主,楚楚意难平也是人之常情啊——”
“哼——意难平——”那中年男子道:“我张承业虽是宦官出身,但深受大唐恩泽,从不敢背主忘义,现今天下大乱,梁贼朱温尚未除去,大晋尚未替皇上扫除叛乱,你以为大王会在此时为小王爷择偶订婚?况且那北平公主只不过是个虚有其名的落难公主,又岂能配得上小王爷盖世英雄之身份,我看你们这意难平怕是庸人自扰了——”那男子边说边捋了捋胡须,自以为然。
张楚楚抬起头,抹了抹眼泪,道:“舅父的意思是——那狐媚子也是痴心妄想了?存勖哥哥终究还是我的存勖哥哥?”她似是马上要破涕为笑。
“是谁的存勖哥哥舅父不敢妄论,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那北平公主的,楚楚你且宽心了,只是——”张承业眼珠一转。
“只是什么——”俩人不约而同。
“只是,小王爷能否属意于你,还得看你的造化了……”张承业不置可否。
张楚楚眼见要破涕为笑,立马又忧愁起来,片刻,她道:“舅父舅母放心,楚楚自会竭力争取——”她眼中尽是坚持不懈。
马场上,王丘梓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爱马破浪,自言自语道:破浪啊破浪,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上阵打仗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骑着你杀回北平国了你知道吗?山高水长,如今才过了数月,我觉已过千年。我虽已是渐渐有了骑马的感觉,可还未练习过射箭,只怕到时候骑射一起上,我会让自己让父王失望……
“怎会?”那李存勖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先将她的话听了七八分去,他接着说道:“骑射之术虽非一朝一夕可练成,但我见你资质甚高,鬼点子又多,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出三年,你便可冲锋在前了——我李存勖可从来没收过徒弟。你是仅此一个,可别丢我脸了——哈哈哈——”
“哼,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我这个教习师父整日只教我喂马养马,我快成你们晋国马倌了,你还真是人尽其用呢,一点人力也不肯浪费!哼——”王丘梓自是有些恼怒,虽说这几月李存勖也教习她骑马要术,可多数时候她都是自己摸索着练习的,倒是如何养马喂马,她已是烂熟于心,恐怕他日回了现代也可以此发表论文了。
“头几日就与你说过了,磨刀不误砍柴工,你的破浪你若不亲自喂养,他日上阵杀敌它未必愿意与你同生共死,说不准它会为了护我而将你抛于马下哈哈哈哈——”李存勖似认真又似在开玩笑。
王丘梓道:“这就不劳你李司空操心了,我与破浪已是亲密无间,你若惹恼了我,看它的马蹄子会不会把你踢出这马场”
“呵——好一个嘴硬的北平公主,我许你三年,三年以后你若在战场比得了花木兰,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李存勖内心波涛汹涌。
“我可不是花木兰,我也不是樊梨花,我就是我,王丘梓——他日史官也要浓墨重彩写下的名字。”
李存勖心道,惟愿你的名字与我的名字被写在一起。
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天南地北扯着,只听得一声“存勖哥哥”,不远处一身姿婀娜的女子走了过来,原是张楚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