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宫(1/2)
李存勖低头盯着眼前这大病未愈、脸色略有些苍白,虽强行站立着却似乎毫无气力的柔弱女子,她之眼界,她之大气,尽与自己所料不出一二,全然不似一般女子小家子气,却颇有将相之风,木兰之韵,他道:“你方才所说,我岂会不知,在遇见你之前,我只且把我的良缘当作利益的交换,可今时今日,我若再蒙骗了自己的心意,便算不上个男人了——”说罢,他一把将王丘梓揽入怀中,又道:“你说的这些,我业已料想好了,我虽不如大哥二哥战功赫赫,才能却也不逊于他们,如今父王最为头疼的便是潞州之围。潞州地处我大晋要塞,犹如大晋之国门,门破则晋阳岌岌可危,而今梁贼朱温屡屡遣兵来犯,虽每回均被我晋军败走,可潞州之困实未真正解决,他日我若领兵将梁军彻底大败,将潞州之围彻底解决,父王势必十分高兴,我若在那时向他要了你作王妃,想必他不会不应允,且我若真解了潞州之围,兵士们必定以我为首,莫不听从,到时候兵心、民心、美人心尽得,岂不快哉?”说罢,他将下巴靠在王丘梓头顶,道:“你只需等我些时日,我要承继大业,也并非一定要倚靠张承业,你且信我——”
王丘梓不言语,她轻轻靠在李存勖怀中,这样的温情,是她穿越这些时日第二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可这样的情意又能维持多久呢?她不知李存勖所言是否当真,更不知为了她是否会让李存勖搭上性命,毕竟她的到来,已让这个世界乱了手脚,历史会否如约前行,她不得而知——眼前人,是她心上人,可眼下事,也全是她心头事,她只觉步步维艰,却也不得不踏火而行。
王丘梓轻轻推开李存勖,道:“你的心意我明了,一如你所言,此时此刻全非儿女情长之时,他日你若拿了潞州,我自会等你,如若你信得过我,我愿与你并肩作战,策马杀敌,有朝一日,我会看你荣登高位,我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看我凭本事夺回北平国——”
李存勖紧紧握住王丘梓的手,又摸了摸她手上那串红珠子,道:“你手上这串红珠是我祖母遗物,也是我唯一的珍藏,红珠素有吉星高照的寓意,当日你病重,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便想到这红珠兴许能为你讨个好兆头——”
王丘梓道:“那我如今已然没事了,红珠就还你吧——”
李存勖道:“你这可说的什么胡话——我李存勖送出的物件岂是有收回的道理,以后你见这红珠便如见我一般,望你将我常挂念,岁岁如愿长相伴——”
王丘梓只觉这眼前人如诗般美好,此情此景竟让她有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之愿,可战乱连连,美好的夙愿终究可能只是个夙愿而已。她忽又想起了自己怪异坠马的事,便抬头望向李存勖,道:“那日我坠马,你何故能救了我?”
李存勖道:“其实那两日我虽未进马场教习你,可总是远远望着你在马场独自练习。前日父王着我议事,事毕后我便赶到马场外想看看你,却未曾看见你踪影,偏偏又逢大雨倾盆,马场四下也无人,我本以为你许是躲了雨去,可心头始终忐忑不安,便冒雨进了马场——还得亏我进了马场,不然如何发现你四脚朝天在地上躺死过去了——一脸的泥,害我差点认不出来。”
王丘梓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道:“嗯哼——摔了自然是满脸赃物,小王爷嫌弃可以不看啊——”
李存勖又似被激怒了,“你”字还未出口,王丘梓便又接着说道:“其实那日我坠马着实有些奇怪,破浪素来温顺,不至于突然发疯,方才我问过苹儿了,说是你已查出破浪是误食毒物才致心性失常的?”
李存勖道:“我已遣了太医调查,不知何故,破浪的食槽中竟有不少的巴豆——巴豆虽不致命,但却会让误食的人或者牲畜腹泻难捱,还好,太医诊治及时,破浪如今已无大碍。”
巴豆?那不是古代拉肚子必备“良药”嘛,怎会出现在破浪食槽中,下毒之人怕不是要害破浪,而是要让破浪摔了我,他——要我死——
王丘梓后背一阵发凉,她思索了片刻,道:“查得是何人所为了吗?”
李存勖摇头,道:“无从查起——马场每日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小厮就难以计数,谁都可以下毒,且巴豆乃是寻常毒物,任何人都能取得,也无从追根溯源——不过你放心,我已着无阳安排下去,今后这马场进出须得有名有目,若他日再出事也便于擒拿真凶。”
王丘梓自知查找无望,未免觉着威胁愈加靠近了,她仔细思量了,平常饲养马匹的马倌与自己毫不熟识,没有下毒动机,唯独——那日张楚楚曾经来过马场,就在自己出事的前日,时间未免太过凑巧了一点,可如今无凭无据,自己怕是也不能奈她如何了,她只得在心底提醒自己,这晋王宫中暗流涌动,怕是还得万分小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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