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是谁说过,生活难以尽如人意的?
那天谢遇醒来,发现自己倒霉到头了,受冻被吓不说还无辜地残了一条腿,而魏长昕这个“投胎不想见之最”依旧死皮赖脸霸着师兄这个位置不走,最可恨的是这人不仅才躺了三天就活蹦乱跳了,修为还因祸得福的有所精进。
虽然魏长昕多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非常羡慕师弟被大家“前呼后拥”的高级待遇,可谢遇并不领情,还产生了一股经久不息的怨气。
再说谢遇,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单扭了筋也算伤的不轻,毕竟脱臼的地方是大腿,想好好坐起来还是不太可能的,刚开始他还因伤半睡半醒度过了两三天,之后慢慢没那么疼了,就感觉养伤的日子非常无聊,除了吃就是睡,看会书也只能躺着看,轴一会书胳膊又酸得不得了,干什么都缺点意思,对这样一个尚需要静养的伤患来说,练功就更不能提了,而时间一长连肿都消了,留下块半青不黄的印子,不痛不痒地提醒他有这么一桩事。
这就难免给人一种好了的错觉。
这期间,日子一天天过,白露的生日如期而至,除了“口口相传”的师叔,连鲜少露面的四师兄都来了,为了照顾谢遇这个“腿脚不便”的人,清望山全员挤在他的小屋子里,热闹的像赶集的集市。
小白露在谢遇床边赖了整整一天,直到眼皮打架才被周子澄抱了回去,他开不开心谢遇不知道,只觉得自己才真的体验了一把生日气氛,而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喧宾夺主得十分自然。
可能人都是喜欢热闹的,那之后,只要这几个师兄弟闲着,没事就聚在他床边咭咭聒聒地聊起来,相当于晚饭后的闲聊活动彻底换了地点并延长时间,谢遇一方面挺喜欢这种“这就是家”的温馨感,又不可避免地感到烦闷——这些人真的非常聒噪!尤其以大二师兄为首。
魏长昕废话多还喜欢吊人胃口,这像封绥儿和南沄这样的小孩子肯定就顺着他走了,就算要冷场他自己也能圆回来,他的烦人谢遇早有领会,并不意外。
而大师兄周子澄却是他没想到的,这人东拉西扯的功力不下魏长昕,不是故意勾着人听他说,而是属于爱叨叨的那种。
这两人碰见对方大概得“知己难遇,热泪盈眶”一番了。
到养伤第十二天,谢遇终于对这种“要不无聊到底,要不嘈杂到底”的生活忍无可忍,决心赶紧伤好了就藏起来,练功看书强身健体……干什么都行。
他趁着晨课没人来,一个人偷偷在屋子里挪了几步,除了僵硬和酸疼基本没有大碍,就在他自以为可以恢复正常生活的时候,正准备端饭进来的南沄看见了这一幕,忧心忡忡地抱着饭一溜烟跑了。
片刻之后,封沉急匆匆赶来说教了一番。
于是,一头雾水又尊师重道的谢遇只好认命地卧回去,又被折磨了小十天,直到淤青无踪无际了才摆脱了魔鬼一样的“师兄小聚”。
眼看两人上山也有两个月了,无论是略微生疏的师门关系还是千篇一律的气功修炼都应该与时俱进地升级了。
师门关系比封沉想象的还和睦,他欣慰的同时自然要考虑传授本门剑法。
天下修真门派多如牛毛,说是同根同源没什么错,世上第一个修士早久远的不可考证了,谁还能知道这些法门是怎么来的,可“道”之一字并不是什么刻板的教条,千人千面,人经历的不可能一样,同一套功法也能走出完全相反的路,这些同一个娘胎生出来的祖师爷们各有各的独到和英武,修真一道历经千年演化早就百花齐放了,“同源”便成了客套时的场面话,私下里自然谁都以自家功夫最为尊尚。
“不过有一点确实是颇为相似的,”封沉对着两个小弟子和小女儿说,“修士修的‘真’方式各异却始终相差无几,说明白些就是‘气’与‘势’。你们练气练的是天地人之气,无论何等得心应手也是要有办法将其运用出来的,而力量可大可小,单单能使出来还不够,最重要的是如何不伤人伤己,收放自如,而要想做到却着实难,所以更需要知道如何用好它。”
早在修真之前,凡人习武练艺,其中翘楚能飞檐走、壁凌波水上,其中自有横竖条框,而后来修士与日俱增,武艺便平白矮了一截,渐渐没落了。
那时“气”与“势”还没有如今这般明确的称谓,修士大都是练气,再用法宝器物引以运用,除了个人资质以外,法宝自然就是一较高下的关键,用铁剑的自然比用石头的要上乘,还有专人编出一套“法鉴五品”的书用以鉴定,可见当时法器的地位。
后来有位落魄武人,师承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上山砍柴时躲过仇家,回去时门派上下死了个干净,他报仇无门,孤身一人抱着独门武功求上仙门,做了修士,而修士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同,心肠歹毒勾心斗角之辈层出不穷,他便离开仙门云游四方。他一生先学武后修仙,浪迹天涯也没荒废一身才学,最终从这两者中寻找到了新的出路,便是融“气”与“势”为一体的新法门。
他死前将毕生所学传给一位弟子,这位弟子便是“天乘派”的老祖师爷。
而自“天乘”出世,武术与修真便密不可分起来,到如今,已然做成一派,揉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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