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实际上，谢遇并没有往深处想，他就是觉得，有人肯对他好，那无论如何他不会辜负这份好。

所以当目光撞进那双深邃迷蒙的眼里时，他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包裹住了——要是有谁的眼中只倒影出他一个人的影子，那份专注难道不会让人心头一颤吗？

谢遇微微动了动嘴，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想说什么，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沉默下去不是很合适。

魏长昕正以一种有强烈诉求欲、望的形式看着他，偏偏他个头高，居高临下，只要伸手就能将他圈在其中，这种诉求就更加不可忽视。

当然，先撇开不说魏长昕敢想敢不敢做，他身后还有一个羡慕他们“兄弟情”的言素轻在，就是他真想怎么，谢遇不会配合。

此时，但凡有个脑子的也能看出点不同寻常的东西来，白衣女子默默别开脸，觉得这个动作异常熟悉，在通道那头一回，这边尽头又是一回。

很有头有尾，挺好。

不过眼下，她可不觉得她想要的是这种“兄友弟恭”，并有种是不是要识相点退场，给这二人挪挪地方的感觉，再呆下去他们不尬得慌，她自己要先不好意思了。

好在还有个压根不知情的人在，周子澄的脚步声从一侧传来，几步之后，探出头，说道：“天亮了，都休息的怎么样？”

这几步间，魏长昕如梦初醒般僵了僵，好像刚刚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这是在哪，被鬼给迷了心窍一样。

他伸手拉起那个扰人心绪的“小鬼”，脸上装着一派自如祥和，心里“咚咚咚”打鼓：“刚刚……我干什么呢？他看出什么没？”

他眼帘一垂，状似无意往过一扫，两双眼正好对上。

魏长昕：“……”直勾勾盯着他可还行？

谢遇原没多想，现在也觉得蹊跷，心想：“看来师兄刚刚的确是想说什么或是做什么。”

有了这个认知，他便凡事多留意他几分，也不知是单纯心有疑惑还是想顺带求证些什么。

洞口晨光出现，从天空那个大口流淌下来，对面奔腾的瀑布散发着一层微薄的银光，而那潭水反着一层光辉，像一面巨大的铜镜。

这景致看去瑰丽又奇诡，谁能想到还有这等“空心”的山。

谢遇跟在他们身后，洞口最多挤着横站两人，他凑不上前，只能垫着脚透过师兄肩头的空隙往外看，听了一夜的水流声，周子澄对此已经习惯，他四下看了看，正想御剑出去看看，却被叫住了。

谢遇：“大师兄，等等！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几人凝神听去，依旧只能听见湍急的水声。

半晌，言素轻微微蹙眉：“好像，有人声？”

“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魏长昕听了半天，转头看他，“是人声？”

谢遇：“……好像。”他也不知道。

“是有人声！”周子澄压低声音，却压不住一腔欣喜，“会不会是四师弟和他们？”

“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别人。

谢遇想到他们出发时，师父说的话，他有些奇怪地扯了扯魏长昕的袖子，皱眉道：“师兄，你可还记得师父是怎么说的吗？”

魏长昕回忆，想了想道：“说是什么不出世的仙山，我最早还以为是有什么法宝……”

人要变强或者说想压旁人一等的心思仿佛是刻在骨血中的，弱肉强食的思想从千年前流传至今，往后千年大概也不会断，不说正邪两道，就是门派间明争暗夺的事情也不少发生，若是有什么好东西也必然是先到先得，断不会有拱手让人的“慈悲心”。

天乘既然是个门派，想长盛不衰必然是要靠“抢占先机”这四个字，此次下山，说是要历练弟子，还有一层便是有心放在仙山上那不知真假的“宝物”上了。

这不难想到，可来到这里才发现，这山中甚是奇妙，不似寻常“仙境”，灵气充沛，无论是山前的壁画，似有人际的平台，还是水底的鱼怪……都偷着一丝微妙的古怪。

魏长昕会意，迟疑道：“……我看这地方也不是什么有宝贝的地方，怕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你是说……”周子澄闻言一愣。

“谢师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此处确实古怪，除此之外……”言素轻目光往外一扫，说道，“旁人大多不知道，我那位六师兄向来鲜少出现，常年在外游历，这次东赴的事情也是他最早说与师尊的。”

周子澄：“既然如此，现在情势不清，我们不妨先找到四师弟和言师弟，一面找人一面留意山中细节，之后再从长计议。”

他们总呆在这必然不会有什么进展，这样行动最好不过。

只是现在他们也不知要往哪去，周子澄还是先前那个打算，决心先去探探。

他刚御剑飞出几步之遥，正愁要往何处“探”，谁知一回头差点从剑上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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