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1/2)
这这这……
这思路,这逻辑……
嗯嗯嗯。
赵婆子拼命点头。
没错儿,她家蠢儿子说得没错儿。
肯定是,绝对是,那个白眼鬼勾搭上白眼女鬼,然后就甩开她家老闺女,在一旁恩恩爱爱。
啥?
当初是谁请神婆驱鬼?
哼,糊你一脸的口水。
啥?
当初是谁吓得想把鬼女婿赶赶赶,赶走哩?
呵,糊你一脸的口水。
反正啊,这会儿,赵婆子恨不得给自家苦命的老闺女哭哭哭,哭个好几场。
但,她能不这么干吗?
不不不,不能!
她要要,要啥子哩?
她啊,她赵婆子要把自家老闺女嫁嫁嫁,嫁人,嫁到城里头,嫁到庆州府去。
哇!哇哇!哇哇哇!
这婆子,这婆子,真是心大,大得很哩!
庆州府?
嫁到庆州府?
赵婆子,你是不是在发疯哩?你在庆州府有认识,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人,你把闺女嫁给谁哩!
但,赵婆子不是这么想的。
她想啊:她家仙人姑奶奶说过她家大闺女有大造化的。
她想啊:女人有大造化不就是嫁个好男人哩!
她想啊:啥子叫好男人哩?当然是住在庆州府有点积蓄,开几间铺子,赚大银子的人哩。
她想啊:所以嘛,她家老闺女不就是要嫁到庆州府享福哩!
(等等,赵婆子啊,当初,说那吹牛话被人笑得慌的人是谁哩?咋么记得这人是你哩?)
所以,然后,应该,嗯嗯嗯,考虑,考虑,考虑好这事儿。
于是,啪嗒,赵婆子坐在板凳上想想想。
于是,啪嗒,赵铁柱蹲在地上看着自家想想想的老娘。
他问,“娘啊,你说,俺说的对不,对不?”
他又骂,“娘啊,俺憋不住这气儿,姐夫,他太欺负人了。”
他再问,“娘啊,俺家姐夫真真不要俺姐了?”
他再骂,“俺姐夫真真太不要脸了。居然要娶个女鬼了。”
他这问这骂,这问了又问,骂了又骂,听得赵婆子心烦。
她一心烦,也不想了,啪嗒啪嗒,啪嗒着进屋睡睡睡。
这头,这母子两人是一肚子火。
另一头,金水确实一肚子水。
这滩子水,灌到他肚子里头,胀得他难受得想吐。
可,身子一弯,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看着在厨房忙碌着的娘子。
他看着娘子忙碌地洗洗洗。
他看着阳光斜进窗户,在娘子的脸庞上亮起一道光。
这道光,像一把镰刀刺进金水的胸口。
它提醒着他:金水啊,你已经死了。
它折磨着他:金水啊,莫要再留念了。
它威吓着他:金水啊,你会害死你家娘子的。因为,你已经死了;因为,你已经是鬼。
然而,这道光,又像是一把镰刀,反复在金水的胸口收割着。
它收割着他的幸福。
它收割着他的爱。
它收割着他的过往。
它收割着他的点点滴滴,点滴出来的一个普通男人该有的一生:与爱的女孩生活一辈子,即便到了黄泉路上,他也要等着她。
同样的,这道光,也在提醒着金水:瞧,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你该走了,你该走了。
所以,就这样吧……
就这样……
离开吧……
金水颓然地抬着脚步往院子里走。
一步,两步,三步。
再走一步。
嗷,嗷嗷。
金水忍不住轻声嗷出声。
他低头一看。
右脚上窜出一条黑色的锁链。
锁链旁,趴在一条黑雾凝成的黑蛇。
黑蛇,正努力地吐出一团团黑雾。
黑雾,正缓缓地飘进黑色锁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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