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蹲坐在门口的小男孩,将头埋在膝里,沉静得像是睡着了,单薄的小小身体,充满孤独寂寞的气息。
好可怜,好象经常见到他这副样子,孤零零的坐在门口,等着妈妈回来。
容清用钥匙开着门的手慢了下来,心里的一个角落开始同情泛滥。
“喂,我说,你妈妈还没有回来,你要不要先到我家来,我可以教你做作业,我家还有全套的《机器猫》漫画哦。”容清尽量放软声音的说。
小男孩慢慢抬起头,正要看清他的脸,画面一阵模糊迷离,让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稚气的童声冷冷的答:“谁要你多管闲事。”
气!想要暴走跳脚,景象又变了。
巨大的声响,只觉地动山摇似的,房子都在摇晃,强烈的冲击波,将厚实的防盗门吹掀卷飞,她第一本能反应,就是眼明手快的拖起坐在她对面写作业的小男孩,扑倒在地,将他严严实实的捂在身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比他大,她是姐姐,无论多么害怕,她都要保护比她弱小的他。
呛鼻的烟味四溢,厚重的粉尘让人喘不过气,小男孩用力推开她,大声哭喊着奔向门外:“妈妈!妈妈!妈妈!”
“回来!快回来……”她伸手想要抓住那瘦小的背影,想要告诉他,危险,可是却像是遗忘了他的名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周围的画面又变了,肃穆清冷的墓地,简单的廉价墓碑前,小男孩埋在她怀里,用力的抱着她,像抱住唯一的救生浮木。他悲伤的哭泣着,小小的身体,无助的在颤抖,她心疼的抱紧他,希望可以借此给他以安慰和力量。
“别怕,别怕,你还有小清姐姐,姐姐会一直在你身边,我已经跟我爸爸妈妈说了,让他们领养你,没事的,姐姐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你的爸爸妈妈,姐姐做你的亲姐姐,疼你,保护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真的?小清不会像妈妈那样不要我吧?”小男孩从她怀抱里抬起头。
“叫我姐姐。”她坚持,男孩一直不肯叫她姐姐,尽管她比他大。
画面又恼人的模糊起来,眩离弥漫,她还是没有看清小男孩的样子。
画面一转,夕阳红似火,血色的晚霞染满天边,她牵着只温暖的小手,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他和她开心的说笑着,转到青石小巷,看到有卖班他的小摊子,她笑着说:“走,姐姐给你买班他吃去。”
小男孩高兴的答:“嗯。”
她们手拉着手走过去,颈后突然剧痛,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口腔腥甜有血的味道,两眼发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听见身边有激烈的挣扎声,喊叫声,“砰砰”两声,令人欲呕的血腥气漫开在鼻翼周围。
“小清!小清!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小清要是有什么事,我杀了你们!我一定会杀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小男孩疯狂的嘶喊,嘎然而止,像是被什么强制止住。
她着急的想要挣扎爬起,但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模糊中听到个冰冷的声音:“不能杀她,给她一针。”
颈侧被尖锐的针刺入,胀痛的感觉散开,她再无法保持清醒,晕了过去。
“叮——叮——”门铃一直在响,不契不舍的响着,终于把容清从混乱离奇的梦中唤醒。
容清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无视那铃声的继续肆虐,耙了耙头发,才晕晕沉沉的下了床,穿上拖鞋去开门,昏沉的头脑,兀自还沉浸在那纷乱的梦中,
其实,从高中开始,她就经常做这个梦,梦里的事,仿佛经历过似的感觉异常熟悉。
可是,怪的就是,她的确没有遇到过这些事,也不认识什么小男孩,在她二十四年的记忆里,根本不存在梦中那样的遭遇。
她很费解的也问过父母,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性记忆缺失症,忘了曾经经历的一段事?
父母的回答就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妈妈说,也许是她电视看多了,或者是惊险小说看多了,才会把这些虚构的情节移植到梦中,做这种没有来由的梦。
可能真是这样吧,反正每每想起,容清自己都觉得梦里的情节狗血无比,要是她真实的遭遇过这么好莱坞似的电影情节,那还了得?早就成报纸新闻头版头条了,还会这样默默无闻的卑微爬行于水泥森林中。
等到打开门,看见外面那尊大神时,容清突然觉得,或许她还真有那么点能上报纸新闻头版头条的地方。
季阳先生一身Kiton的高定西装,光芒万丈的站在门外,挑眉睨眼,满脸不悦,斜斜勾起的嘴角,带着揶揄的笑,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她。
“电话打了不下二十次,门铃按了十分钟,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再不起来开门,我就准备叫人把门砸开了。”他轻描淡写的说。
容清觉得起床的低血压跌至历史新低,她原来没有什么事,现在见了这季,才觉得自己真的要有事了,她要晕了。
砸门?过分了啊。
她还有没有人身权利,隐私自由了。
忍住,忍住,往好处想,他也是关心她。瞧,她是多么的与人为善,善良啊。
“季先……季阳,那么急着找我,有事吗?”她尽力亲切的微笑。
季阳略显诧异的斜眼看她:“你睡昏了?不是说好今天请我吃饭的吗?”
容清恍然大悟,昨天好像是说好了今天请他吃饭的,唉,原来是讨债的上门了。
“哦,哦,是的,那么你等我一下,我去梳洗一下,马上好。”边急忙往回走边问:“嗯,你想去哪里吃?太贵的……我可请不起哦。”
为保住她微薄瘦小的小钱袋的那点凸起做着努力,这位大爷养尊处优惯了,不和他先说好,恐怕他随意的一餐,就能叫她连买车票回家的钱都没有,凄惨的流落街头,要做驴的驴行回家。
她没有这么小资的有如此的自虐情趣。
“不需要去外面吃,就在你家自己做来吃。”
“哎?”容清以为听错了的回头。
被眼前所见惊得张口结舌,容清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捧着一大堆蔬菜食物和崭新的炊具器皿鱼贯而入。
季阳完全无视她这个主人,优雅的走进厨房,嗮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厨房是你家里唯一干净整洁的地方。”说完,指挥着手下把食物和厨具放入厨房,那神气,和禁宫中的大内总管似的一样老练熟稔。
容清语塞,窘得说不出话来。
她厨艺只限于煮方便面,平时不是在公司食堂吃,就是多在外面小餐馆解决,厨房的存在等同摆设,当然干净了。
季阳扭头看她,摸着下巴的上下打量她:“嗯,不错,我第一次知道,女人穿着卡通睡衣的样子,也能这么可爱。”
“轰”,全身的血万马奔腾的冲上脸,她慌乱得打了个踉跄几乎摔倒,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是穿着粉红小猪的卡通睡衣,头发凌乱,毫无形象的样子在和他说话。
容清之前的那点腹诽,被他轻描淡写的吹为飞烟,消弥于空气中,在他面前又一次化身为渺小霉点,仓惶的飞逃回房。
他早就看见了,现在才提醒她,分明是故意的!
等到容清梳洗好出来,屋内只剩季阳一个人,他已经脱去西装外套,开了电视,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在悠哉的换台,自在的神情,好像他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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