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日已西沉，暮色渐浓。

浓稠的夜色在灯火明亮处止住脚步，宫女从金碧辉煌的宫殿内鱼贯而出。有风从远处悄然袭来，大殿内的红色纱帐被轻轻吹动，隐约露出其中人影。

烛液滴落，沿着脊背下延，引起身下人的阵阵战栗。玉白肌肤在红绸映衬下愈加生辉夺目，杜知棯将手指从掌下的一片泥泞里抽出，便瞧见那人眼角微红、眼里水光浮动。

随意丢掉手里的蜡烛，他俯下身体，一口咬住那陷在锦被中更显纤细的后颈。

从脖颈到耳垂，再从耳垂到眼睑，分明是极尽的距离，绵密而不疾不徐的亲吻却彰显了主人足够的耐心。

等到终于将那几滴晶莹的泪珠含到嘴里，杜知棯才闷着胸膛低低地笑了起来。

“先生，你的水好多。”

又一滴泪珠滑落，杜知棯专注又缠绵地盯着身下人的神色，热气扑洒，不断地唤他。

先生。先生。先生...

衣衫尽褪，夜色香艳无边。

————

翌日。

被子已经换了新的，身体也被清洗过，但浑身的酸痛感仍提醒着白川夏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荒唐的事。

“阿寇，回来。”他在脑海中唤道。

没一会儿，一只通身雪白的猫出现在窗口处，它瞧着有些狼狈，毛的尾端被水沾湿，跳跃间有枯叶被抖落在地上。

阿寇不敢太靠近，从窗口跳进来，停在床榻不远处，一双猫眼可怜兮兮地望着白川夏，“主人...”

白川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知道它是故意的，但看它这副样子还是放软了语气，“弄干净，上来。”

阿寇得了金口，便自己施了点法术，把毛发弄干净，跳上床榻，窝到白川夏怀里。白川夏摸着手里干净顺滑的猫毛，小脾气上来，就忍不住一通乱揉。

他扯住阿寇毛茸茸的猫脸，“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有一次重来和一次直接进入下一个轮回而不被惩罚的机会，不过真的这样做的话，主人...您之前好不容易赚取到的功德就要全部作废了。”

入无边轮回，辅佐小世界的气运之子夺取高位，便能赚取功德。但也有诸多束缚：法力被封、时间固定。

阿寇可以使用法术，但它跟着他只能起到获取情报的作用，如果贸然出手帮了他，那么结果一定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认真地想了又想，竟是没有丝毫办法。

这是他进入的第一个轮回，十年内助太子夺取帝位，便可获取一万功德。他按部就班、尽心辅佐、拉拢朝臣，在第八年的时候就提前完成了任务。

太子登基，他对朝堂无意，也没有挂念，就辞去官职，闲云野鹤去了。本想着等时间一到就离开这个世界，谁知道就在他即将顺利跨入下一个轮回之际，杜知棯竟然找到他的踪迹，还把他抓了回来，将他困在皇宫里。

简直知人知面不知心，白川夏在心里愤愤地想。

杜知棯迈进殿里的时候，就看到白川夏直挺挺地躺在榻上，手里还扯着那只毛发乱糟糟的白猫，衣衫凌乱，面上浮着薄红，亮晶晶的眼里隐有羞恼。

就像从前他只有偷偷隐藏起来才能窥见的那一面一样，这样的太傅真实得让他不管看多少次，心脏都会不受控制地、愈加快速地跳动起来。

窗外鸟语花香、日光如金。

他手里提着一袋板栗，迈步走向白川夏。

“先生。”

白川夏听见他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将头扭向另一边。敛去情绪，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神色。

他自以为架子又端回来了，全然不知道这个姿态让他看起来像是小孩子在闹别扭。

杜知棯没忍住心中欢喜，嘴巴咧得越来越大。阿寇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将手里那袋板栗放下，跪到床榻边，脑袋朝着白川夏的脖颈靠去。

“先生，我心悦你。”

呼吸打在脖子上，痒的分明应该是皮肤，白川夏却觉得他的心也密密麻麻地痒了起来。他不自在地退开一些距离，强装镇定，“我想离开。”

杜知棯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丝毫不以为意。他吻了吻白川夏的嘴角，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除了离开我，先生。”

他把白川夏扶起来，为他整理内衫，又细致地伺候他穿好鞋袜。

若这事儿放在从前，白川夏只觉得这孩子懂得尊师重道。自己拒绝一天，杜知棯就坚持一天，后来就索性由着他去，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

然而经历了昨晚的事，再加上刚才杜知棯的告白，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合着这小子一直在吃他豆腐呢！

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胆大包天...一系列的坏词在他脑海里闪过，白川夏气得想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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