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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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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她是被饿醒的。

醒来的同时, 她听见几道瓷碟或瓷碗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从客厅的方向传过来, 哗啦啦的,气势很惊人。接着就是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

吵着吵着停了会儿, 好像是谁跑回主卧去了, 然后是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

再然后, 饱含急怒的脚步声跟去主卧, “砰”的一声, 主卧的门被大力摔上,依然可以听见男人怒气勃然的声音穿透两道房门:“哭哭哭!你他妈的整天除了哭还会什么!”

两个人又开始吵。

一尖一粗,一哭一怒,整得跟什么交响乐现场似的。

这不是在雨中拉肖邦,这他妈是在国家大剧院演奏命运进行曲啊。

纪杬这一觉睡是睡饱了,但姿势不对,脖子酸肩膀疼, 她用力伸了个懒腰,拉开书包掏啊掏, 掏出来自己的私房钱, 又掀开床褥, 取出压在下面的几张写了几小节旋律的五线谱, 拿过床边的吉他, 背好, 打开门出去。

主卧的门果然是紧闭的, 纪平和韦舒兰在里面争吵不休。

她走到客厅,脚步一顿。

侧过头,纪杬看见饭厅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慢吞吞地收拾被父母摔乱一地的碗筷。

他动作很小心地避开瓷碗碎片的尖锐处,不让它们划伤自己。

感觉到客厅有个人影,他抬头望过来。

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姐姐。”

他有点儿压着音量,怕主卧的父母听见他的声音——尽管他们此时无暇顾及他。小孩儿的笑容干净又纯粹,秀气的小脸白白嫩嫩的,像个从天而降的小天使。

纪杬不自然地拔回视线,冷淡的神色未变,没理他,径自往玄关走。

纪温玦有点儿急了,扔下手里的瓷碗碎片,小步子噔噔蹬地跑过来,拽住她的衣角。

纪杬低头。

纪温玦仰着脑袋,一双眼睛黑得纯粹,看着她:“姐姐,你要去哪儿?”

“松手。”她冷声说。

纪温玦没松手,眼巴巴地看着她,声音没什么底气地变小:“姐姐,你带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他知道姐姐不喜欢自己,可这个家里,最让他有安全感的反而是这个讨厌自己的姐姐。

他又说:“姐姐,我不想留在家里。”

家里好压抑。

爸爸妈妈好的时候特别好,对他也很好。可是吵起架来又很可怕,像是要跟对方不死不休。

他们还对姐姐非常不好。

可纪温玦很喜欢姐姐。

主卧里争吵声不断,小小的男孩子拽着她的衣角,身上传达出想逃离这个地方的迫切。

纪杬懂这种感受。

在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家里,没事儿俩大人就来首澎湃激昂的交响乐二重唱,不分场合不分时间,谁他妈不想逃?

还能静下心该吃吃该喝喝的那估计也离疯不远了。

纪杬回头看了眼主卧的方向,又低头看向执着的纪温玦。

神情冰冷的少女抿紧了唇,垂在身侧手抬了抬。

纪温玦眼睛一亮,立马抓住她微抬起,朝向他伸直了四根手指的手。

生怕她反悔。

纪杬被纪温玦又软又小的手牵着,镇定地打开大门。

等纪平和韦舒兰二重唱唱累了出来一看,估计会气死吧。

**

纪杬出门第一件事首先是觅食。

她太饿了,都说人是铁饭是钢,杬爷再狠,也不是铁。

她自己是没什么钱的,纪平和韦舒兰到现在还愿意供她上学,一码归一码,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儿上纪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再多的钱,纪杬绝不问他们要。

没什么钱,那当然吃不了多贵的东西。纪杬在街边随便找了家米粉铺,点了份最经济实惠的炒河粉。

也是吃得正香,纪杬无意间抬头,看见对面坐着的小孩儿直勾勾地看着她……面前的的炒河粉。

纪温玦很乖。

家里那顿饭还没开始吃就被父母掀了,他饿,但他不说。

不能给姐姐惹麻烦。

纪杬看着他,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纪杬的炒河粉。

沉默了一会儿,纪杬从兜里掏出钱,递给纪温玦:“自己去买。”

说完,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纪温玦咽咽口水,不太敢相信,爪子犹犹豫豫老半天,才抓过姐姐放过来的钱。

几分钟后,他端回来一盘小份的炒河粉,回到原位安安静静地吃。

姐弟俩没再说一句话。

解决完晚餐,纪杬去找马丁,纪温玦自然乖乖跟在她身后。

马丁是奥地利人,来自音乐之都维也纳。

人如其乡,他是个音乐老师,五年前来中国的。他跟纪杬说的是,自己原本的计划是周游全世界,就那么抱着自己的吉他当个当代自由自在的吟游诗人,直到他行至中国,被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深深吸引,走不动了,干脆在这里安家。

他来之前并没有学过,决定在此安家后才开始自学,一口蹩脚得很,口音奇特,听多了还有点儿可爱。

马丁说,他这一生不会再回维也纳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与东方人截然不同的双眸里饱含许多情绪。

他在中国当起了音乐老师,纪杬机缘巧合下和他认识,便开始跟着他学习吉他和乐理知识。

马丁相当开朗,也相当有当冤大头的潜质,他没收纪杬一分钱,教的东西却从来不缩水。

门很快开了。

“哦,纪!”样貌英挺的中年男人十分热情,语调和动作都十分夸张,张开手就要抱纪杬。

纪杬嫌弃地皱起眉,用吉他挡住他的举动。

“哦我的上帝,可爱的纪,你还是这么不通情达理。”马丁神色受伤地看着她。

纪杬翻了个白眼:“你好好说话。”

马丁最近迷恋上了译制片儿。

对,就是那个内核还是国外片儿,但外包装换成了配音的,译制片儿。

他觉得这是个能令进步的大好途径,看得上了头,张口就学着电影里配音演员的翻译腔说话,配上自己那一口奇奇怪怪的,简直辣耳朵。

纪杬看着马丁完好无损的样子,真的不懂他的那些学生怎么忍住给他一顿胖揍的冲动的?

马丁注意到跟在她屁股后头的那个小豆丁,好奇道:“纪杬,这是你儿子?”

纪杬黑着脸:“你是我儿子!”

“哈哈哈,别这么粗暴,我开玩笑的。”

他蹲下去跟小豆丁平视,语速放慢,尽量把说得标准清晰,礼貌而绅士:“你好,我是马丁,你是谁?”

纪温玦看看纪杬,又看看他,也很有礼貌:“你好,我叫纪温玦。”说完,还用稚嫩的英文又重复了一遍。

马丁哈哈大笑:“你真可爱!纪温玦是吗?你是纪杬的什么人?”

小豆丁严肃认真:“我是她的弟弟。”不忘又用英文重复一遍,这次稍微卡了卡壳儿,白皙的小脸蛋不好意思地飞起一片浅红。

马丁乐不可支。

纪杬无情地打断这一大一小的无营养对话:“马丁,我准备好了。”

她已经把吉他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马丁揉揉纪温玦的脑袋:“我先给你姐姐上课,你自己玩一会可以吗?这间屋子你想玩什么都行,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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