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已修改)(1/2)
情敌这种东西, 此前纪杬从来没考虑过。
大抵是秦隽亦对她的箭头实在太过明显, 明显到她连“也会有别人喜欢他”这种念头都没冒出过芽儿。
即便今天进了校门, 来来往往十几个人, 有男有女,都要跟他打个招呼, 也有女孩儿会红着脸从他们身边经过,悄悄地看他一眼——纪杬也没当回事儿。
毕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接着就来了个宁巧。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纪杬还真不想跟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计较那么多。智商还没张开,眼界狭隘,挺幼稚的。当众给她难堪, 没什么必要。
然而正因为幼稚,这小姑娘很沉不住气。
不知道甩脸色给谁看的。
如果曹阳在这儿,大概还得煽风点火地高呼一句:“上一个给杬爷甩脸色的如今坟头草都被每年扫墓的人割干净了!”
会议室的温度在一瞬间降至冰点。
一众吃瓜群众大气都不敢出。
在场许多人都陷入了万分纠结的挣扎中。
一个是社长, 一个是前前社长夫人, 按亲疏, 那肯定是现任社长更亲一些,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 比起才来片刻的前前社长夫人, 怎么也该帮亲不帮理吧。
可这事儿吧……情感纠葛, 最是难拾掇干净的。
宁巧性子骄傲,被当众这么下脸子气得鼻子的都要歪了,眼眶起了红意——倒不是要哭, 也是被气的。她气着气着反而笑了:“你可真有意思, 让我有自知之明?我干什么了我就要有自知之明?”
纪杬也波澜不惊地笑了笑:“等你真干出什么, 恐怕也没法像现在这样站着跟我说话了。”
吃瓜的众人:“……”
原来松蒙学长说的战力高不是骗人的,这张口就是武装斗争,谁顶得住啊。
宁巧顺了顺气儿,拳头抵在桌面上,正要再说点儿什么。
纪杬淡声先开了口:“你要喜欢谁,为谁生个气,那都是你的自由。但当着我面儿对我男朋友递眼神,在这儿甩脸色……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她往前倾了一点儿,“正宫娘娘?”
纪杬一句接一句,宁巧脸色由红转青,渐渐发黑。
她没有把自己当成正宫娘娘,她只是不甘心。
平时大家伙儿的在群里聊八卦她也看了,她知道纪杬对秦隽亦来说就是个白月光,谁都替代不了的。但她仍然觉得,白月光又怎么样?不过是爱而不得的执念,学长只是习惯成自然了,只要接触过别的女生——别的,能给他回应的女生,白月光又算得了什么?
没人会对一段得不到回应的单恋永远充满热情的。
但是后来他们在群里说,学长和他喜欢的那个白月光在一起了。
她还是不甘心。
学长又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因为怜悯或是感动,又或是别的什么心境跟他在一起呢?而且既然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怎么会让学长等这么久。
长久的单恋得到回应,不一定就是好的结果。
她依然觉得,秦隽亦是把别的路封得太死,不考虑另外的可能。
宁巧觉得今天的会议就挺佐证她的想法的。
纪杬看上去就是个冷淡性子,被学长一直惯着,她能对学长推心置腹吗?
未必吧。
那她就还有机会。
宁巧觉得她这想法也不算过分吧。
她也没想拆散他们什么的,只是想让学长知道他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纪杬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如果知道了,也就不会淡定自若地坐在这儿了。
先找个地方笑够了再说。
宁巧像是在酝酿什么,老半天没说话,松蒙和司烨虽然觉得一个女孩儿在大伙儿面前被这么怼,挺于心不忍的,但于情,两个人还是坚决站在秦隽亦这边,于是没说话。
纪杬就那么看着她,开始觉得有点儿无聊。
这对手,连当初的许滢都不如。
宁巧终于开口了:“我——”
同时有看不下去的和事佬也开口:“那个——”
两个声音撞在一起,还没决出个先后顺序,又是一道椅子在地上划出的摩擦声。
秦隽亦牵着纪杬站起来了,表情很淡:“我和司烨的部分就按刚才说的那样来,其余的你们继续讨论,到时候把结果整理好发到群里,我会跟纪杬商量舞曲的事情。另外关于整个视频的录制和剪辑,能早做准备就早做准备,需要我和司烨帮忙的随时联系我们,找松蒙也行。”
他清亮的嗓音直接把那两个刚开口的声音盖过去了。
毫不留情。
好像有一股淡淡的威严感隐隐地冲大伙儿施压,让社团里一些老人有一种仿佛又回到了他当社长的那一年的感觉。
松蒙急忙站起来:“亦哥,你这就走了?”
“嗯,接下来的你们自己讨论,出结果了直接发群里,”秦隽亦把购物袋里的零食都掏出来摆到桌上给学弟学妹们自己挑,他则把剩下的一些柴米油盐的东西和那盒避孕套重新拎回手里,然后看向司烨,“阿烨,你走吗?”
司烨站起身理了理衣摆,“我开了车,顺便送你们回去?”
秦隽亦很干脆:“不用,我跟学姐打算在校园里先逛逛,你自己走吧。”
司烨:“……”
那你问个屁?
声音消失在门外。
宁巧这次被秦隽亦截断了话,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委屈糅杂在一起的奇妙神情。
松蒙脑壳疼:“得了,散了吧,今天先到这儿,你们看看要么直接在群里讨论,要么改天再约个时间出来开会。”他脚底抹油也想跟着溜,走之前看了眼宁巧,略一沉吟,对宁巧身边那个女孩儿小声说,“你多劝着她点儿。我不管你们私底下聊点儿什么,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有点儿数,下次开会最好不要再出现这种状况。”
而后他也不忘提醒一群好事的吃瓜群众:“还有你们啊,群里谈论正事儿的时候就不要插科打诨。”
说完就推门走了。
**
出来时天色已暗,现在天黑得越来越早,校园点亮了路灯,虽然可见范围内许多东西还是只剩了个黑乎乎的大致轮廓,但晚上的校园也别有一番景色。
司烨出了书院楼就跟秦隽亦和纪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取车了。
纪杬被秦隽亦牵着一路走出来,直到呼吸到书院楼外的新鲜空气,才开口:“怎么了?”
秦隽亦没大反应过来:“嗯?什么怎么了?”
“你生气了,”纪杬捏了捏他的食指,懒懒的语调,“是觉得我说得太过分?”
“没有。”男生停下脚步,急吼吼地侧过身看她,眉宇间方才的冷淡瞬间便柔和下来,“我还挺高兴的。”
纪杬:“嗯?”
“你吃醋了,对不对?”
“……对。”
“所以我高兴啊。”
秦隽亦抬起两人交握的手,托着她的手背在脸颊眷恋地轻蹭,低道:“你吃醋,就是在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生气。”他一顿,又说,“而且宁巧惹你在先,你回敬一下没什么过分不过分的。”
纪杬没抽回手,挑眉故意道:“好歹也是你学妹。”
秦隽亦也听出她的故意来了,歪了歪脑袋,带着笑说:“那我再上去看看情况?”
纪杬就着他的手用指关节骨在他那张俊脸上按着转了转,“你想得美。”
校园挺大,秦隽亦带着纪杬四处走了走,逛完又带着她去了学校旁边的小吃街。
或许每个大学旁边有条小吃街已经成了某种定律。
小吃街晚上生意最好,不仅有下了班的来这儿吃饭,旁边M大也蜂拥而至一批大学生,学生队伍通常还是三五结伴来的。
秦隽亦带纪杬去了家花甲粉店,说是这家店是他这大学四年的心头好。
点完餐,秦隽亦回到座位,发现纪杬托着下巴一直盯着他看,灯光下,女人的眸子里映了光,像是水波一样。
他心念一动,暗劝自己冷静,只困惑地发出了个单音节。
“我在想,”纪杬笑了声,“你除了穿的用的,其它地方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个富家小少爷。”
她印象中的那些富少爷,大多都是浪得飞起,这个“浪”不单指玩儿女人,别的娱乐活动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浪,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奢靡开心。
通常像这种路边小摊——贵的又好吃的东西那么多,他们不缺这些,有些馋的,干脆花钱请人给自己做。
秦隽亦愣了愣,思索片刻,说:“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觉得这样过着更舒服。我爸妈不太讲什么养尊处优的环境,他们也觉得,只要找到自己舒适的生活方式就可以了,没必要整天搞得像什么上流社会一样,很没意义。”
花甲粉装在铺着锡箔纸的碗里,汤汁色泽浓郁,透明的细粉丝浮在汤面上,配上青嫩的葱段和雪花一样的蒜末,海鲜味儿的香气里混入了蒜香,光是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纪杬不吃蒜,她的那份里汤汁就看着素净多了。
纪杬吹了口汤,慢慢抿进嘴巴里,又听他继续说:“我跟司烨因为从小一块儿长大,我们家都是挨着的,所以家教很多时候是差不多的。”
“你们就没认识什么其他的少爷小姐的?”纪杬问,“我以为你们之间会有那么一个小圈子。”
“有是有,他们比较爱玩儿,我跟司烨不怎么掺和,说熟也算不上多熟,说不熟……称个朋友还是够可以的。”
秦隽亦想了想说:“圈子里确实有个像领头一样的人,姓裴,叫裴澍,大概是最玩儿得开的一个了,不过他也算特立独行,玩儿归玩儿,倒是不乱碰女人。”
纪杬用瓷勺子在汤里打着转,热气氤氲而上,“你跟他很熟?”
“一般吧,我高中的时候跟他接触过几次,人还挺不错的。后来玩儿不到一块儿去,联系就少了。”秦隽亦说着觉得不对味儿了。
在女朋友面前一直谈论别的男人算怎么个事儿啊?
他皱了皱眉,语气急转直下:“学姐,别说他了。你也别问了。”
他一秒转换的表情实在很可爱,纪杬笑了声,问:“那说什么?”
秦隽亦理直气壮:“说我啊,你只问关于我一个人的问题就可以了,不要问别人。”
纪杬卷起一卷儿透明细软的粉丝,吹了吹,缓慢道:“可我怎么记得,是你自己要说起——”她抬眼扫了秦隽亦一眼,“裴澍的。”
她连名字都记下来了。
还记得那么清楚!
秦隽亦更不是味道了:“学姐……”他俯了俯身,可怜地透过缥缈的雾气看她。
“好,不说裴澍,”纪杬点点头,“你快点儿吃。”
秦隽亦:“……”
这不还是又说了一次吗!
**
吃完晚饭,纪杬和秦隽亦又去了超市一趟才回家。
秦隽亦已经轻车熟路,出了电梯口往自己家瞟都不瞟一眼,自然而然地就走到女朋友家门口等着开门。
纪杬无奈又好笑,偏偏拿他没办法。
秦隽亦也是回家后想看看群消息,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就被踢出去了。
他怒火中烧去揪松蒙,松蒙这才鬼哭狼嚎地求着饶命把他拉了回去。
转头松蒙就悄悄找上纪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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