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2/2）

“记得，”JOKE说，“这不叫趁人之危，这叫把握机会。”

“你、你……”

乔蕾急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更红了，作势就要揍JOKE。

那一瞬，YOYO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胡思乱想、满怀期待，其实人家根本就没在意他。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别说看他一眼了，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他，满满的都是另一个男人，连一个能挤进去的位置都没有。

他没戏。

认清这一点，他麻木得不行。半晌，他不怒反笑。反正不是早已习惯了吗？他所向往的美好事物，最终都得不到。

他向往父亲的关爱，可从小父亲就不喜欢他，只给MOMO买新衣服、新文具，却让自己捡MOMO剩下的用。哪怕现在，自己出息了、赚钱了，终于证明了自己比MOMO强，父亲也只是对他刮目相看。他很清楚，那种刮目相看与爱无关。像在看一个怪物，像在说，诶？这怪物原来不是个废物，原来还是个有两把刷子的……

可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不过是像父亲对MOMO那样，很平常的，天冷了打个电话，叮嘱他多加点衣服；有空了打个电话，扯点家常、聊聊近况；有困难打个电话，无条件的安慰他、支持他，给他勇气、信心，让他能去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可他一个人出来闯荡这么久，除非家里有什么事，从未没接到过父亲的电话。

为什么？

他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就像想不通乔蕾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到底比MOMO差在哪里？到底又比JOKE差在哪里？

同样是父母生养，同样是二十岁左右，同样是离家闯荡、追寻梦想的男孩子。为什么别人拥有的，他却得不到？

到底要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得到……

“你说什么？”乔蕾瞪大眼睛，看向YOYO。

YOYO低着头、垂着眼，面无表情，眼神黯淡，不见了往日里不经意间就流露出的、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张狂，看上去像条丧家犬，有些不对劲：“领队，我有事想和你谈谈。等会可不可以去一趟我房间？”

乔蕾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身边的JOKE。JOKE微微皱着眉，似乎也不明白YOYO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乔蕾想了想，半晌，才说：“去会议室吧。一般有事都是在会议室里谈。”

YOYO摇了摇头：“会议室里有监控，我觉得不大自在。”

乔蕾说：“那……”

“去吧，”JOKE说着，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有什么情况你就联系我。放心，俱乐部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乔蕾点了点头：“好，尽快吧。我晚上还有事，半个小时够了吗？”

YOYO说：“够了。”

只要你能来，我哪还在乎多少时间？

只要能和你单独待一会儿，说说话，看到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个……”乔蕾还是有点不大放心，一来YOYO的表情实在不对劲，二来这个请求也实在奇怪，她沉默片刻，又掂量着问，“到底……是什么事啊？”

YOYO沉默片刻，自嘲地笑笑：“其实不是很重要的事。大概就是我的一些个人想法、困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乔蕾愣了一下，自动把YOYO的话理解为了每个人青春期都会经历的那点迷茫。她也有过这种时期，何况YOYO一看就是问题少年，行为、举止都比较出格，也许内心比别人更加焦躁、不安，也不是不能体谅。而且，如果谈话顺利，或许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他，缓和一下队内的关系……

按理来说，她作为领队，和队员保持良好的沟通，给有需求的队员适当做做心理疏导，也是职责所在，没什么好推辞的。

她点了点头，笑了笑：“可以啊，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晚上八点半，我去你房间找你，好吗？”

“嗯，”YOYO说，“谢谢领队。”

“谢什么？”乔蕾有些好笑。

YOYO的头更低了：“就是谢谢你……愿意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