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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恩冉又想笑了, 她发现在面对肖现时, 她必须以一种全新的、开放的眼光与他相处, 才能努力维持内心的秩序。

“发卡也是要看人的，放心吧, 不会给你发好人卡。”尤恩冉操作手机，将振动模式关了，低着头，好整以暇地说。

狐狸眼微微下垂, 情绪被长睫遮掩，看不清。刻意放软的声线，听上去无比真诚。

肖现看着她，没有说话, 情绪绷在心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手机放进校服外套的侧边口袋里，尤恩冉抬头，重新望进他漆黑的眼底，红唇上扬，她笑吟吟补充：“兄妹卡怎么样，哥哥。”

毕竟是上下楼的必经场所，又是全年级众所周知的名人, 投注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越聚越多, 离得近的, 听到对话内容, 兴奋刺激得眼睛都不由自主瞪成铜铃。

如果说上一次在丽云宾馆门口的公交站, 尤恩冉是无意识的恃靓行凶，那这一次，她是存心找事，存心恃美而骄。

言语挑衅，笑容肆意，她在报复他的步步紧逼，重新掌控主动权。

肖现眸色深沉，至少他所呈现出的表象远比尤恩冉预想中平静：“你发过了。”

尤恩冉忖度他的神情：“所以哥哥是已经收下了吗？”

嘴角弧度保持不变，眉眼弯弯一派无辜的样子既纯又妖。不需要掌握任何技巧，她本身就自带一种野生的艳丽，可攻可柔。再配上江南水软的语调，故意为之比无知无觉更为致命。

肖现胸口发紧，尤恩冉催着他出声：“嗯？哥哥。”

无声的较量，攻守之间渐已失衡的分寸，愈发分崩离析。

其实论疯狂，她又怎会输他。

她利用贾田博，测试他对她余情未了究竟有几分真，本身就是疯狂之举。

他勾出了她内心深处残存的那点有关初恋的遗憾，她守在安全界限，保持情感的封闭，以静制动地观察他、审视他、剖解他，但不代表她会心平气和地束手就擒。

说到底，再早熟也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静极思动，她也会按捺不住，也会逞一时血气之勇做出不计后果的行为。

譬如，不久前在走廊上用拿面包砸他。

区别在于，彼时是动真怒，此时却是耍心机。

从食堂、校外、宿舍、操场等不同方向回班的人群，如同江河所归，百川汇集，在楼前的小广场撞见尤恩冉笑靥如花地站在肖现面前，唇角挑起愈发灿烂的弧线。

少女的唇形非常漂亮，纯天然的花瓣唇，唇峰略带棱角，饱满圆润，肖现目光落在那粒明显的唇珠，胸口沉压的气息越来越重，眼底积聚的情绪也越来越浓。

“收了。”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轻缓。

尤恩冉没料到他会应承，脸上笑容微不可察地一顿。

“哥哥想通了？”她眉梢微扬。

他的视线顺着唇珠滑上去，眼睑轻轻一抬便落进她眼里：“没有血缘的兄妹，不是更近水楼台。”

魏星在旁边眼皮狂跳，这到底是短兵相接还是打情骂俏？

尤恩冉也有点走神，眼帘轻合眨了一下。

肖现眼神未从她脸上移开过一秒。

魏星说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尤恩冉觉得，现在才是真正砸到了脚。

她被砸得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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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肖现说去给他买饭后，叶星树就食不下咽地坐在椅子上，三不五时朝窗外望。

心烦气躁，百爪挠心，他自己都摸不透对肖现的愤怒是出于他喜欢尤恩冉，还是出于他对自己的隐瞒和欺骗。

就像当初他稀里糊涂地接受了被甩的事实，也一样分不清对尤恩冉的喜欢是源于对异性的好感，还是源于她是尤恩冉，她很酷。

零食全分给周边的同学，他趴在桌上，郁闷抱住头。

前后左右同他玩得好的男生女生们吃着他买的零食，想安慰他却都无从下手，你看我来我看你，半天无人说话。

反倒是于泰阳逮着机会在座位上挑拨：“喂，小树苗。肖现不是你发小么，就算你跟尤恩冉早掰了，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正常人都懂吧，他追尤恩冉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这你都能忍？”

“关你什么事！”叶星树挺直腰杆回头，他和于泰阳中间只相隔两张桌，“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不用你来瞎操心！”

“得了吧，死鸭子嘴硬。”于泰阳讽刺地笑，“你处理他啊还是他处理你？你敢像我一样骂他吗？你不敢。”

虚掩的后门被人一脚踢开，门板吱呀一声划出一道弧，撞向刷了一层白漆的墙壁。

叶星树刚好是扭身面朝后方，韩修旭将他的急赤白脸瞧得一清二楚。

“你是猪么。”他目光对准叶星树。

全班顿时安静，视线刷刷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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