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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现唇挨过来的一刻, 尤恩冉猝不及防, 浑身僵硬。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学那日他发烧叫她摸头，逗弄他摸手。

他吃程越川的飞醋, 她心眼坏，又故意逗他。

言语上的有恃无恐，导致他恪守界限不会逾矩成为她单方面的脑补。

牵手、亲吻……转眼间全都转为实质性行为。

没有机会由她反省错误，说话中途被人封住唇, 齿门大开，她连最后的防守都已丧失。

女孩的唇瓣比棉花糖都柔软，肖现十八年的生命里只在五岁以前吃过棉花糖，那是记事前的记忆, 糖丝缠上嘴唇的味蕾以及触感，脑海中早已无法捕获，可他怀念那时安宁的时光。

他乏善可陈的十八年人生路，仅有的两段有光照耀的岁月，前半段由于过分年幼，被沙石尘土层层覆盖，模糊而久远，回忆都是奢侈；

后半段更是昙花一现, 意外闯入又乍然抽离, 他永远都是被动承受的一方, 像是一场宿命轮回, 这次却不再只有空白, 点点滴滴刻骨铭心。

他是追光者，他蹒跚逆行，爱她恨她，他这几年仅有的余热都挥洒于她一人之上。

明知她是故意的，明知她这张嘴不会再像过去那样说软话哄他，可他就是控制不了情绪。

空气里啪地一声响，饰品盒在他手掌间闭合，他紧攥在手里，不顾她的推拒，俯低上身。

挟制她的另只手自细腻软滑的下巴尖，移至发丝浓密的后脑勺，拦截住她后退的躲避动作。

他将那粒圆润的唇珠含吮在嘴里，上下唇夹紧。

她微开的唇缝像是把他的下唇吃进去，口腔滚烫的湿气直击侵袭。

咽喉一紧，只是唇和唇之间相磨已不能满足，舌尖舔上那粒圆珠，他尝到她唇上残留的薄荷唇膏味。

尤恩冉被他压得太紧，身体能向后退开，头却躲不掉。

她不知他是没技巧，不懂如何接吻才会一遍遍徘徊在她的上唇，甚至还伸出舌头像在舔吮一颗糖一样不断舔在唇峰这一块地方，还是他就是偏爱这里，尤恩冉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她懵了，思绪比常态下慢了或许有两拍都不止。

但她的神经末梢却在此时此地极端敏感，肖现压在她脑后的手指和与她相贴的两瓣嘴唇开始还些许微凉，转热仅在一瞬间，他呼吸变得可闻，尤恩冉感觉到他的蠢蠢欲动。

她一口咬住趁她说话强行挤入她口中的那片唇。

另类的反抗方式令唇外湿热的触感一顿。肖现半敛的眼睑向上掀开，毫厘之间，尤恩冉看见他薄薄的内双之上，长睫倏地扬起时，眼瞳深处潭水般湿润的一层迷恋之色。

轰地一声，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尤恩冉脑子里卷起千堆雪。

之后又火速燃起火焰。

大火烧到天灵盖，她蓄势而发的咬合力一松，也就是在这一秒，肖现拔出唇，舌尖往下一滑，顺由唇缝钻进来，扫过她的上下两排细牙，向深处探。

尤恩冉瞳孔睁大，肖现与她对视，未从她眼中移开过一秒。

是纵容还是抵触，都只在她一念之间。

呼吸早已乱了，身体丝麻，腿脚还有点发软。

他问她冷不冷，她确实不冷，因为今天阳光明媚。

老房子背阴，潮湿阴冷，他体温低一些其实正常，说明他很早就来了，等她的时间较长。

心没有规则地跳着，他的舌很快找上她。

尤恩冉有一种在经历自然界动物蜕皮的错觉，她双手绕到他身后，勾住他的脖子撑住自己。

吻都吻了，给初吻留下一个完整的回忆，纵容一次又何妨。

何况是和他。

初恋和初吻先后败给同一个人，像是岁月的一种成全，至于究竟是在成全谁，尤恩冉的思绪被大火烧成灰，想不了那么多。

她主动迎合的那一瞬，无论是口腔里的纠缠，还是身体外部的相拥，都能切切实实察觉到他刹那间一滞。

眼睛还在彼此看着，尤恩冉吊在他身上，双眼虚软却又不失清透，除了挂住他，她不做其他任何妥协或是激进的行为，肖现停住，一切便都停住。

他突然退离，她迷茫地眨了下眼。

呼吸像微醺的酒，相互迷醉。肖现与她额头相抵，声音已经哑了：“还有没有别人？”

尤恩冉更茫然：“什么？”

嘴唇湿濡，经他造访后，里外都怪怪的。

“在我之前，还有谁这样对过你？”狂风骤雨聚合在他眼底，显而易见的风雨欲来。

尤恩冉流动的思维又回来了，她没想到配合居然也有错。

她总是在激怒他之后吸取教训：“那要看你信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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