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安崇远曾听闻徐承对演员的要求过分苛刻，相处几天下来，虽然谈不上苛求完美，但也把他折磨得够呛。这部戏给他的压力不小，他的部分拍得相当慢，和他搭档的演员也被他拖了进度，经常一天下来也只能勉强拍完一两场。光是他的几场夜戏就连着拍了好几天，每天都拖到深夜，弄得他疲惫不堪。

早上夏延礼提着早餐上楼敲他的门，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给对方开门，夏延礼一看见他就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惊呼：“你这是几天没睡觉啦？”

安崇远被他这一嗓子彻底叫醒了，茫然地眨了眨眼让他进来。直到他站在镜子前，他才看见自己一张憔悴得可怕的脸，像个行尸走肉的僵尸。

夏延礼一边将桌子上的剧本都拢在一起腾出一个空位将早餐放下，一边老妈子似的嫌弃安崇远，故作阴阳怪气状：“您这是不想要这张脸啦还是不想要命啦？”

“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你每次拍戏都这样，我琢磨着废寝忘食也不至于像你这样啊？”夏延礼一旦故意尖酸刻薄起来，安崇远便无话可说，说什么都是错。

他揉了揉鼻子，在桌子前坐下，默默地解开塑料袋，袋子里装着碗牛肉粉，还是热的。

“好啦，”安崇远语气中染上了些许讨好的意味，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碗，“谢谢。”

夏延礼轻轻哼了一声，佯装生气。

“今天可能拍不了多少，”等到安崇远吃完，夏延礼瞅了瞅窗外，“我看是要下雨了。”

天阴沉了一上午，中午吃过饭正准备开工，大雨就落了下来，拍摄只好延后，剧组匆匆忙忙地收了设备躲进了旅馆里。

夏延礼黑着一张脸，收走了安崇远的剧本，叫他“好好睡觉”。

他也确实太疲惫了，就着细细密密的雨声入睡。

下午的时候他被敲门声吵醒，是张昱。

这里太偏僻，一下起雨来连信号都不好，呆在旅馆里什么也做不了。导演觉得实在无聊，邀请剧组开车去不远处的酒吧喝酒，问他要不要一起。

安崇远正欲回绝，张昱就被路过的夏延礼拉走了，顺便警告他不准出门好好休息。

旅馆里本就只有剧组的人，过了一会儿，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应该都是去玩了。安崇远缩进被子里，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秦奕有点心不在焉，转着杯子在角落里发呆。

张昱告诉他安崇远回绝了邀请，他竟莫名其妙地也失了兴趣，奈何导演拉着他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来，他只好跟来。

他直觉安崇远在躲着他。小镇偶遇时他还能安慰自己是多想了，可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安崇远确确实实是在躲着他。对方几乎避免了一切不必要的交流。若是一不小心四目相对，对方便会不露声色地收回视线，只要他一出现，安崇远就会找理由离开。一旦走出镜头，他就会离开秦奕很远，好像他是什么可怖的怪物。

一想到安崇远的躲躲藏藏，他就愈发心烦意乱，试图用酒精浇灭心里那一股无名之火，却好像越浇越旺。

徐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坐到了他身边，手臂毫不客气地搭在了他身上，将他搂住。

“进组这么久，还没和你好好聊聊。”徐承也露出了些醉态，“小程当初跟我推荐你和小安，果然没错。”

“小程？”秦奕皱眉沉思，“您是说程卉？”

“对对，就是他。”徐承哈哈大笑，“听说你和他是同学，关系还不错？”

“还行吧。”他突然明白徐承话里的意思，心里的烦躁越发强烈，不想再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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