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雾阿年倒是真的极怕黑，一个人吹了灯就怎么也睡不着，心中直发慌。她倚着顾晋明说她是个孩子的话，非要和顾晋明在一处才肯安宁休息。

顾晋明拗不过她，也是宠她，让仆人另置了一张床榻在自己屋子的外屋。所幸地方算大，倒不显得拥挤。

雾阿年一不做二不休的讨要了几个小故事，才喘息声均匀缓慢下来。她在顾府的第一夜，会做个羡煞世间人的美梦。

之后一直到除夕，顾晋明每日都去冯府。一呆便是一整日，陪着冯家月说话或是散步。

雾阿年此前增减衣物太过随便有些着凉，可每日里总还要一边咳嗽一边跟着，如此也就认识了冯家月，一个长相标志，笑起来夺了梅花颜色的女子。

对了，还有个身着大红锦鲤长袍，脚踩玄色绣玉长靴的冯府少爷——冯子业。

那时，她正坐在火炉旁一边磕瓜子一边看顾晋明与冯家月吟诗，才子佳人，本就天作。忽的有人推门，先探了头，然后兴冲冲进来，围着火炉就在雾阿年身侧坐下。

“爹说怕我影响了姐姐和未来姐夫，那想这里还有个和我一样的‘好事之徒’。”男子转头朝向雾阿年说，“你就是我姐夫带回来的小姑娘？”

雾阿年正想答复，男子就抢着说，“肯定是你，错不了的。前几日瞧见你的下人都说是个瘦瘦小小的丫头，倒也实话。你看你，浑身也没几两肉的。”

雾阿年叫“瘦瘦小小”的形容和那说话轻佻的语气气得不轻，小腮帮子一下鼓了起来。冯家月忙解围介绍了自己玩闹的二弟，冯子业。说是学府里顶出色的学生，所做文章才气难抑，争相传诵。

才气难抑？怕不及晋明哥哥一分之多。雾阿年心中暗想，面上还是微微点头，报了自己名字。

顾晋明听着雾阿年讲话不失大体，心里颇为意外。这丫头似是有因地变换的法子，当初在大雪中活像个深山里跑出来的野丫头，现在却又比之大户人家小姐也相差不多。

其实冯子业不常呆在冯府，一般都和一众学府的同仁在茶楼听戏或是在。雾阿年再见到他，已是隔了几日后的午时。

罕见的露了阳光，雾阿年躺在太师椅上看不远处的顾晋明站里在书桌前作画，平展铺开的宣纸上一个青衣小姑娘活灵活现。

雾阿年捂着嘴笑，浅色的衣袂随着冷风翻飞。顾晋明画的是她，画的很好看。

“小丫头，笑着真好看。”

雾阿年抬头去看，冯子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屋外的红梅树下，“有兴趣和我出去逛逛吗？”

“净是些嘴上功夫，”雾阿年有那么一点冲动，她知道冯子业去的那都是好地方，起码茶水点心绝对不差，可再看向顾晋明，她便又消了心思，“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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