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上了(1/2)
薛芷柔等人兴高采烈地回去,秦傲还没会完客, 她没去打扰, 与姑娘们回房去了。
薛芷柔分出一堆胭脂水粉, 说:“师姐,这些是给你买的。”
莲华摇头道:“我用不着这些……”
“真的?”薛芷柔为难地说,“我买太多,我们几个用不完,师姐要是不用, 我只好把它们都扔了。买回来就被扔, 它们好可怜啊!”
莲华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精致木盒,觉得它们确实挺可怜的, 就点头道:“好……我用……”
薛芷柔和张娇相视一笑。
张娇今日没事, 坐在一旁看她们装扮, 倒也觉得有趣。
薛芷柔把木盒依次打开,轻柔地在莲华脸上涂抹起来,说:“师姐还俗后,气色好了不少。”
“是佛祖保佑……”
薛芷柔微笑着摇摇头,开始给她画眉。莲华的头发不似常人那般乌黑,微微带点棕色, 她就选了块浅色眉黛给她画。
桌上东西太多, 她忽然想起林姝, 就对螺儿说:“你挑几件东西给林姝送去, 看她喜不喜欢。”
螺儿应声去了。
这边莲华已经装扮好, 看一眼铜镜, 自己都看呆了。
“师姐真好看!”薛芷柔笑着让张娇也来看。
张娇点头道:“吃得好睡得好,精气神就好。以后我有时间,会常来教你们骑马,你们身子太弱,多骑马能强健身体。”
正说着,螺儿回来了,手上的东西一件没少,身后反而跟了个小丫鬟进来。
螺儿说:“小姐,林小姐没有要您的东西。这位是林小姐身边的采春。”
采春上前行了礼,说:“薛小姐,我家小姐想向您借点银钱使,这是借据。”说完,递上字条。
薛芷柔明白,林姝一定是把钱都花在买丫鬟上了,而且绝对不止采春一个,她处处和自己较劲,一定托人买了至少两个丫鬟。
自己今日添置了不少东西,抄经得来的银钱已经差不多用完了,又不好意思开口向秦傲要,他的钱要留着养兵呢。就把字据递回给采春,说:“我一时也拿不出钱来,不如让她过来,与我们一起抄经卖些银钱。”
采春拿不定主意,回去禀报,不一会儿林姝带着两个丫鬟怒气冲冲地跳了过来。
“薛芷柔,我又不白用你的!等找到我爹,我还你就是了!别忘了这些年你用了我家多少钱!”
张娇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讨厌她了,便双手抱胸,皱眉道:“诶诶诶,这么点事大呼小叫的干什么!留点力气养你的腿!”
薛芷柔也不气恼,林家的情况她不是不知道,当年林姝的外祖郑家遇到灭顶之灾,是舅舅和娘亲两人力挽狂澜,才保住了郑家,也正是这个原因,学徒出身的舅舅娶到了郑家女儿,接管了郑家产业,舅舅说过,养她的那点银子,根本比不上当年她娘亲救郑家的恩情。
这些都是刚到林家时,舅舅和她说的,为的是让她把林家当成自己家,不要有负担。
她没把这段往事说出来,说了林姝也不会信,只是淡淡说道:“秦将军正派人找舅舅和舅母,目前还没有音信,不知道何时能找到他们。在找到他们前,你甘心向我借钱过日子?不如学着怎么赚银钱,抄写经书用不了多少力气,你要是愿意,就与我们一道抄写,要是不愿意,只能自己想办法。”
林姝内心挣扎片刻,看见薛芷柔今天买的东西,终于服软,说:“抄就抄!我的字比你好,肯定赚得比你多!”
说完,由两个丫鬟扶着,跳到了书桌前,拿了纸笔,开始写经。
张娇见她被薛芷柔制住了,就去忙自己的事。
而莲华已经忘了自己脸上带着妆,也过去抄写起来。
整整一下午,林姝不是挑剔莲华写得慢,就是嫌屋里闷,再就是说手累,时不时喊两个丫鬟过来给她捶肩捏背。
采春、采夏刚被买来半日,就有些受不了她,又见薛芷柔和莲华静静的,一个像九天仙女,一个像画上的菩萨,面目可亲。两人只能在心中感叹自己命苦。
天色将晚,林姝懒散,起来就要走,出门差点撞见秦傲。
采夏扶着林姝,忽然动起了心思——莲华姑娘没有丫鬟,不如到她身边去,自己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秦傲一进门,看见莲华,不知道她上了妆,只是好奇她怎么突然变好看了,便笑道:“军师在找你,还不快去?”
莲华全然忘了自己脸上有妆,慢吞吞起身,收拾好笔墨纸砚,就接过螺儿包好的一袋胭脂水粉,与三人告了别,去找陆珺。
秦傲像阅兵似地看桌子上的东西。
薛芷柔笑着起身,说:“秦将军军务繁忙,怎么研究起姑娘家用的东西来了?”
“我看看你喜欢什么,以后出门就不会买到不合你心意的东西了。”秦傲笑着打开一个个木盒,忽然一怔,问,“这黑乎乎的是什么?”
“擦在脸上,显脸小用的。”
秦傲不解:“先用粉把脸擦白,接着又擦黑?这是什么道理?”
薛芷柔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秦傲又拿起几个盒子,说:“这些东西长一样啊!”
“不一样,不同颜色的胭脂配不同的衣服,你看,这是海棠红,这是石榴红,还有绯红、枣红、橘红……”
秦傲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明明都是一样的颜色!便说:“你们姑娘家真是辛苦,能分得清这么多颜色!”
薛芷柔道:“怕是比不上大将军要记着那么多宾客的名字辛苦。”
秦傲望着她的眼睛说道:“不辛苦,我答应过要给你聘礼。”
薛芷柔不说话了,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把胭脂水粉一个个收起来。
秦傲一眼看见一个极丑的颜色,顿时对薛芷柔优秀的审美产生了怀疑,问:“这个干什么用的?”是一盘葡萄紫色的亮粉。
薛芷柔顿时两眼放光,得意地说:“凑数用的,不买它,我得多出一些银子,还有这些,都是凑数用的!”说完,把一些小木盒挑了出来,都是丑得吓人的东西。
秦傲忍俊不禁,这小姑娘,还有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呢,真是可爱。嘴上说:“挺好。我们芷柔这么聪明,买这么多东西,一定只花了别人一半钱?”
薛芷柔点头道:“你猜我花了多少?”
秦傲认出这些东西,自己上次也是在点绛唇买的,那些是最贵的,这些应该贵不到哪儿去,一件件加起来,最多六两,就故意往低了说:“四两?”
薛芷柔一怔,难道自己买贵了?
秦傲见状,忙改口:“我说错了,是十两吧?”
“不用,只要八两!”薛芷柔笑得灿烂。
秦傲却在心中暗骂:点绛唇的那群.奸商!居然偷偷把所有东西都提了价,来骗他的小猫!
骗了银钱不要紧,可要是所有人都那样骗她,以后她知道了,会很难过的!得想个办法教训他们!
这么想着,他起身说:“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一炷香后回来,带你出门逛逛。”
薛芷柔乖巧地点点头。
*
陆珺看见莲华的时候,不由出了神。尽管薛芷柔给莲华化了浓妆,可他也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她说不出地好看。
莲华叫他:“陆施……子玉,怎么了?”
“没怎么。我带你出门走走。”
“好……”莲华说着,把幂篱往头上戴。
陆珺帮她摘下来,说:“不用戴那个,晚上看不清路。”
其实是想让更多人看看她,称赞她,好让她从佛门的清规戒律中走出来,像个普通姑娘那样生活。
“可是……被蒙骥的人看出我是比丘尼……他们会跟踪我们……来刺杀大将军……”
“不会的。”
“可……”莲华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卿卿!听我的!”陆珺只好用出杀手锏。
莲华果然不反驳了,乖乖跟着他出门。
“外面人多,跟紧我。”
“好……”
两人正要出门,高盛过来,说:“军师,要不要找人跟着你们?”
“不用。”陆珺干脆地回绝。这种时候怎么能有第三个人跟着。
出了门,天色已黑。辛州繁华,不少百姓都经商,所以没有宵禁,夜晚出门的人很多。
面前是人山人海,陆珺向莲华伸出手去。
莲华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陆珺不满足,手一抬,握住她的手。贵公子出身的他,感受到她的手有些粗糙,默默地心疼。
两人都不说话,他走得快,莲华走得慢,拉出好远,不时有人撞到莲华的肩。
莲华也不出声,忍着痛努力地跟上他。
陆珺放慢脚步,把她拉上前来,搂住她的肩一起前行,好久才柔声说出一句:“傻瓜。”
哪想到莲华回他:“子玉……我不傻……我背经书比师姐们都厉害……”
陆珺被他气笑。
莲华偷偷抬眼看他,心忽然跳得厉害。
陆珺低头看见,问:“为何脸红?”
莲华不能撒谎,如实说:“子玉长得好看……”
陆珺又笑:“卿卿不傻。”
莲华疑惑了,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傻还是不傻?
*
秦傲赶到点绛唇的时候,掌柜正在给雇来假扮顾客的那些人发工钱。
秦傲往店内的木椅上一坐,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用低沉的嗓音淡淡说了句:“奸商!”
等着拿工钱的百姓像看见杀神一般,一哄而散,钱也不要了。
掌柜和店伙计们抖了三抖,颤巍巍过来问:“这位公子大驾光临,要买些什么?”
他们对他有印象,出手很大方,也很好骗,给他什么他就买什么,还不会还价,是个实打实的财神爷!
秦傲身子微微往前倾,说:“商量件事!”
*
不到一炷香.功夫,秦傲果真回来了。
薛芷柔连忙照照镜子,理好头发,戴上面纱,随秦傲出门去了。
秦傲当然不会直接带她去点绛唇,先去酒楼吃晚饭。
两人上二楼去,正好遇上在选包间的陆珺和莲华,四人相视一笑,一起走进包间。
薛芷柔拉拉秦傲的手,用眼神问他:“看见没,军师和师姐牵着手呢!”
秦傲不回她,也牵起她的手。
薛芷柔低声道:“我不是和他们比较,我是说,他们可能好事将近啦!”
秦傲一本正经低声道:“我们也好事将近了。”
“婚姻大事,得先找到我爹再说!”
“放心,你爹肯定喜欢我!”秦傲笑。
薛芷柔心里却咯噔一下,自己爹是个守规矩的读书人……
四人在桌边落座,点了菜,很快就开动了。
秦傲和陆珺同时拿起筷子夹菜。
秦傲自不必说,是给薛芷柔夹的。
莲华见陆珺把菜往自己碗里放,好像明白了什么,急忙双手合十道:“我自己来……”
陆珺不说话,把黑鱼片放进她碗中,说:“别只吃素菜。”
“嗯……”莲华吃了一口,鱼肉做得很清淡,是陆珺特地交待过店小二,姑娘们喜欢吃淡的。
陆珺始终没有停下筷子,忙着给莲华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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