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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执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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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生将剑尖一扭,这次,利刃划开了夜萝手心的皮肤,可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蛾子将沉生团团围住,沉生擅使剑,剑却最难砍杀这类小而多的昆虫,一时间被纠缠得无法,再顾不得去对付夜萝。

可夜萝并没有借此机会对沉生动手,而是神色恍惚地望着手心的伤口,身形有些踉跄,“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她揪住自己的头发,双瞳赤红,灼灼逼人,“我想要血,我也想要流血,为什么只有我变成这样,就算是黑血,给我,给我吧”

“为什么只有我是这样的怪物!!!”

断月冲上前去抱住夜萝,在她耳畔呢喃着那些拗口的佛经,夜萝逐渐平静下来,周遭的蛾子也不再袭击沉生。明明是绝佳的取胜时机,只需一刀,便能将这二人都葬送于此,沉生握紧手中的长剑,却迟迟不忍下手。

他终归还是如十年前那般,舍不下那一丝妇人之仁,收剑回鞘,在断月充满绝望的目光中后退几步,跑入林中去追衣轻尘了。

夜萝将脑袋从断月怀中探出,搭在了后者瘦弱的肩上,有些失神地望着林间的那一轮圆月,回想起十多年前,自己从陌生的地方醒来,断月是如何抱着自己恸哭,又是如何的狂喜,自己明明应当是死了的,就同一只游鱼般,在静而深,冷而黑的水中游动,水面上有光,她却永远也游不上岸。

阿姊的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衣,做天师打扮,将一碗黑糊糊的药水递到自己眼前,一字一句道,“这是维系你活下去的精力,你无须知晓它是以何物提炼,只要喝下去,就能够获得保护你阿姊的力量”

自己一饮而尽,却只觉得胃里是浓浓的烧灼感,耳畔是无数人嘶嚎的惨叫,热流涌回喉头,吐了一地。

那男人却只是捋着胡子摇了摇头,叹道,“此物若能吸纳更多,你便能活得更久,若是一滴都无法喝下,便也活不过此月。你想要留你阿姊一人在世上背负骂名,被人欺辱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不我想和阿姊一起活下去”

“我喝”

哪怕只是以邪术试验品这样的身份活下去

从那以后,恶鬼们的惨叫声再也不曾停歇,人类临死前的恐惧通过这些惨叫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夜萝,她从一开始的捂耳逃避,到如今的淡漠无视,心境起伏之大,没有人能够了解,包括断月。因为她们都听不见。

所有人都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些被她饮入体内的亡魂无时无刻不在质问着她,“为什么你复活了?我也可以复活吗?”

“你是怎么死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像你这样的怪物为什么还不去死啊?我要是像你这样早就死了呢。”

“你阿姊才不需要你,你就是个负累。”

日复一日,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后来,她就想明白了。

活着,就是活着啊。

当成一种纯粹的执念就好了。

她的执念便是保护断月。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再去考虑。

而眼下,就在面前,断月正在哭。似乎是为了沉生方才的举动而哭。

她本应是灵山的骄傲,位座仅在花沉池之下,是会被万人捧在手心的明珠,却为刁蛮任性的自己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夜萝也说不出究竟是感动还是心疼,只晓得她姊妹二人的性命已是牵连在一块儿的了,任谁都无法再独活于世,其实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杀了沉生只要有他活着阿姊的心结便永远无法释怀”

“他是你阿姊对灵山的最后一丝念想”

“毁了这个念想”

“因为你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夜萝愣怔地望着面前那个凭空出现的漆黑怪物,她是在大火中被烧成焦炭的自己,心中封藏着无法弥散的怨气,她将焦枯的右掌伸出,搭在了断月的背上,幸而断月并看不见她。

在怪物一次次的催促之下,夜萝终是被她给说服了。将手缓缓抬起,握住了那个怪物的右掌,刹那间耳畔是天崩地裂的声响,无数人的哭喊嘶嚎不绝于耳,心中的怒火愈燃欲旺,脑内回荡着的唯“杀”一字。

她缓缓起身,挣开断月的怀抱,向林间追去。

衣轻尘逃进林中后第一时间择了处洞窟躲藏,这洞隐在一丛灌木后头,仅能容得衣轻尘恰恰进入,并不是绝佳的躲避场所,可在疼痛与睡意的双重逼迫下,衣轻尘已再无精力继续向前了,他将靴子脱下,细细检查着伤口,幸而在药血的作用之下,那儿已再无紫黑淤毒,只是仍红肿的很。他将靴子重新穿上,闭目靠着石壁喘息起来。

“公子,公子”熟悉的呼唤声将衣轻尘从睡梦中唤醒,入眼是拱形的洞顶,没有篝火,整座洞窟都显得有些清冷,衣轻尘感受到身下似垫了些稻草,故而平躺着也不如何硌得慌,沉依正跪坐一旁,面色担忧地握着自己的手。

衣轻尘捂着尚有些胀痛的脑袋缓缓坐起,四顾起眼下的处境,如英正抱剑坐在洞口,抬眼间目光与衣轻尘撞上,又冷冰冰地挪开。

洞窟外头是汹涌的水声,瀑布构成的水幕巧妙地将此地与外界隔绝开来,衣轻尘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水汽,意识也稍清醒了些,便问沉依,“这儿是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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