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1/2)
盏中茶香,衣轻尘从回忆中拔出,若有所思地看向沉生,此时的沉生眸中明亮,面上带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得意,却也不至于骄傲,花沉池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唇角微勾,“你做的很好。”沉生方才直起身子,激动地握紧腰间的佩剑,满面欣喜,此般心绪感染极快,连带着原本心绪稍有些沉重的衣轻尘都绽开了笑颜。
花沉池默默地中可还有备用的天石水?”话一脱口,曾经为花沉池鞍前马后的小跟班沉生当即领悟了花沉池的欲意,赶忙吩咐下去,一番举动完全绕开了一旁静坐喝茶的天茗长老。
天茗长老倒也不如何见怪,毕竟他们这些老不死的常年闭关,事务皆交由这些小辈处理,一来二去若非要事大事,皆可不必过问长老,经年累月,四殿的权利便被弟子们奉大。而他们这些老不死的莫说管事,反而愈发清闲,闭关时日也多了起来。
所以此番食髓教闹事,他们才会如此后知后觉,因为在没闹出这般多人命之前,这些弟子害怕打扰到他们清修,根本就没人来与他们通报!
天石水很快便被司刑殿的弟子们取来,照着一贯用法倒入了一个盛着清水的黄铜盆中,花沉池用手巾沾了些天石水敷在自己手上,置于鼻尖轻嗅。
衣轻尘全程注意着花沉池的动作,自然也看到了花沉池在闻到天石水气味后转瞬即逝的皱眉,虽心下疑惑,但顾虑到周遭口舌太多,便也未有直问,只任凭花沉池走至自己跟前,以银针沾取天石水,后将一方湿巾敷在自己双眼之上,沿着花朵的纹路徐徐刺下。
因着视野被缚,衣轻尘无法观察花沉池刺针时的动作,只觉得一阵短暂的刺痛过后,面部只剩下淡淡的酥麻,耳畔萦绕着弟子们轻声细语的讨论,“这位是谁啊?手法好生厉害”
“我也不认得,但你看他身上的衣裳,应是个长老?”
“宗内统共就那几位长老,总不能是哪位近日里得道返老还童了吧?”
“胡说什么呢你,天茗长老还在这呢!”
天茗却似未有听见一般,自动忽略了小辈们的闲话,只将注意力集中在花沉池这处,啧啧赞叹,“不愧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医圣,这穴也唯有你敢刺下”
待到盖在双目上的湿巾被拿走,衣轻尘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伤处,却被花沉池呵止,“无事便莫去碰,待伤口长合,应是再看不出什么了。”衣轻尘便乖乖收回了手。
天茗长老在旁捋了一会胡子,提醒道,“再看看你师弟身上的伤吧。”
忽被点名的沉生尚来不及与衣轻尘寒暄,左手便被花沉池握住搭脉,一时间殿内寂寂,无人敢出声打扰。半晌过后,花沉池方才放下沉生的手腕,问了个与病情无关的问题,“阿依人呢?”
沉生便道,“司礼那边负责接待今日登门的贵客,阿依应当很忙。”
花沉池这才想起四殿各负责接待不同类型病人的规矩,只望着沉生,“那你怎如此清闲?”沉生忙右手握拳,放在唇畔尴尬地咳了一声,“这个师兄你晓得的,我医术还不如寻常弟子”话音刚落,便挨了花沉池一记眼刀,直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一旁的天茗便问花沉池,“莫卖关子了,沉生的黑血究竟如何?”
花沉池如实道,“中毒不深,不必洗血,我且开上两副药方,带雪莲那副口服,另一副煎水,与清水三七混合沐浴,每日必泡足一个时辰,期间以针刺三阴交、肾俞、太溪等穴。”
沉生一一默记,听到最后一茬,突然面露不解,却又不大敢直接质疑花沉池的决断,正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天茗长老却突然提问道,“为
何要刺三阴交?如若祛毒,不该是”花沉池便淡淡道,“这本就不是祛毒的穴位,只是叮嘱他趁着年少,好好调养身子。”
话音刚落,殿内的弟子纷纷领悟,嗤笑出声,衣轻尘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地看了看周遭,妄图听到一个靠谱的答案,不想沉生却突然变得面红耳赤,怪罪地盯着花沉池,“师兄你,你这话得私下里说啊!”
花沉池却不以为然,“我只是个大夫,大夫眼中只有病与不病,若你还将之分作三六九等,便永远无法参悟医道。”沉生被堵得哑口无言,又不敢的在理,只好无比憋屈地与花沉池道了个谢。
笑罢,殿中又恢复了清静,天茗长老思索了好半晌,终是望着花沉池,将那个问题问了出口,“你今后是如何打算的?”这个问题恰也是衣轻尘与沉生一直想问的,而今天茗代他二人问出,倒也免了他们费心去寻觅开口的时机。
花沉池闻言淡淡地看了天茗一眼,又缓缓将目光移至衣轻尘身上,“待诊了阿依的病情,便下山一遭,往渭城去。”天茗不依不饶,“然后呢?”
花沉池却合了眼,不欲再答。
沉生是最清楚花沉池与长老们尴尬关系之人,因而面对此情此景,只得出面调解,先是与天茗说了一番好话,哄得老头儿心花怒放,不再纠结于此,方才转头与花沉池道,“师兄累了吧?是在司刑这边先歇息歇息,还是回霜降峰?那处的院子宗主一直有让人打理,现在过去应也是能住人的。”
花沉池却摇头道,“就这儿吧,待见过阿依,我便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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