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魇(1/2)
次日午后,日头已是大盛,窗外鸟雀啁啾,衣轻尘方才悠悠转醒,只稍一动作,身下便酸疼得仿佛被车马碾过一般,明明十余年都未碰过那处,如今突然用了,还不知节制,身体能舒坦才怪。
但也不能全怪花沉池,因着入夜氛围暧昧,自己也没能拒绝花沉池的请求,加之前些日子还梦见了十年前二人做那事的场面,他一健全男人,多少还是会有些那方面的冲动的,便顺了花沉池的意。
只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木头居然这般狠
衣轻尘想要检查看看自己那处的状况,手指方一碰到,便疼得一个哆嗦,干脆自暴自弃地趴在了榻上,想再睡上一个回笼觉,房门却突然被推开,衣轻尘吓得赶忙用被子裹紧身子,下一刻便听到门外传来如会“噗嗤”的笑声,“公子你可算醒了,肚子饿么,可要喝些热粥?”
衣轻尘勉强坐起身子,“不必了。你可有看见木头?”
如会用食指点着唇珠,回想道,“我记得沉池长老一大清早便出门去了,问他去做什么,他说去药铺里看看,可这都中午了,回不回来吃饭也未提前说一声,饭也不怎好做。”
衣轻尘只觉得身体有些疲累,也无甚胃口,便揉着太阳穴与如会道,“木头那份便先别做了,我再睡上一会,若他回来了,就将我那份给他吃,若醒了他还未回,我便将粥热上一热当晚膳。”
如会觉之可行,点了点头,虽想与衣轻尘再多聊几句,但见后者眼皮半阖,委实是昨夜未有休息好的面相,不应打扰,便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衣轻尘躺下后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脑袋放空,抱着锦被缓缓睡去。
迷迷糊糊中,有涉水的脚步声传来,梦里似乎有场大雨,一人在黑夜中仓促奔跑,衣轻尘方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峡谷之中,这是一座十分陌生的峡谷,峡谷两边的山壁上爬满了石藤花,却不是石林村的那座。
他有些不明所以,只能顺着峡谷的走势往深处走去,越走雾气越重,越走雨势越发滂沱。
“你来这里作甚?”突如其来的人声令衣轻尘慌忙止住脚步,不敢轻举妄动,一道修长的身影自雾气中缓缓走出,正是穿着一身黑裙的鬼面郎君,他抬手拖了拖面具,笑道,“你可是杀了‘不灭天’的人,来到这儿,是要自寻死路么?”
话音刚落,身后的迷雾中又出现了一群新的追兵,鬼面郎君笑得万分得意,衣轻尘心中一紧,想要找准时机攀山逃走,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鬼面郎君那处走去,开口道,“带我去见天鬼老道。”
“哦?”鬼面郎君闻言颇为吃惊,“你莫不是以为凭你现在的本事就能打得过那老头儿?”衣轻尘有些不明所以,身体却答道,“我不和他打,我寻他有话要说。”
鬼面郎君捏着下颌道,“你莫不是也疯了?寻他说甚?你似乎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立场?”自己却道,“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们我可以告诉你们鲛珠的位置,可以帮你们进入中原”
“只要你们能够毁了这个王朝,毁了中原武林”
鬼面郎君放声大笑,“毁了整个中原武林?有意思,有意思”转过身去,勾了勾手,示意衣轻尘跟上,“跟着奴家来吧,奴家倒想听听,你究竟想用何种方法毁了这一切”
衣轻尘迈开步子准备跟上去,下一刻,一道雪白的身影缓缓与自己分离开来,只留予自己一道背影,随鬼面郎君步入迷雾之中。
衣轻尘只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身影,他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想要让那人停下,但梦境却逐渐扭曲起来,化为一片虚无。
衣
轻尘在虚无中站了许久,有些迷惘,他不晓得方才所目睹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自己凭空捏造的臆想,他有些不敢去面对了。
“咦?”虚无之中,一道幽蓝的火光缓缓往衣轻尘这处靠近,不多时,真真与白发男子提灯走了过来。真真将衣轻尘端详片刻,伸手在他跟前一挥,衣轻尘便觉得肩头一轻,原本异常压抑的心情也变得舒缓起来。
真真见状,叹了一口气,“你被魔族的煞气影响到了。”
衣轻尘有些不明所以,真真则将双指并住,贴在衣轻尘额前寸许,缓缓后移,竟是牵出一团暗红的气焰。真真将气焰托在手心里看了片刻,淡淡道,“这魔族果真厉害”手掌一握,将气焰捏的粉碎。
气焰碎成红色的粉尘缓缓坠下。
周遭虚无的黑暗也逐渐退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回了那片无量静海的模样。
白发男子抬手将灯笼中的火焰熄灭,真真望了望周遭,与衣轻尘道,“食髓教邪法过于污浊,越过岭南后直接影响了江南、中原地带清浊之气的平衡,虽不甚明显,但于人或多或少是会有些影响的。加之渭城近来煞气突增,煞气本源于浊,你体内有一半神族魂魄,神源于清,极易受这类不干净的东西影响”
衣轻尘对神魔的规矩不是很懂,只大致明白了浊气会对自己身体有损,便问道,“有方法避免吗?”
真真想了想,摇了摇头,“要么将那些魔族从渭城赶走,要么将食髓教封印或歼灭渡化。渭城浊气之所以如此之重,应是双方污浊叠加的后果,长此以往,中原地区大抵今后都难见日光,渭城更雨连绵这些你都没有办法改变。”
说罢,又叹了口气,“你体内魂魄本有缺憾,神识根基很不稳固,此后入睡十有会入梦魇,且极易受他人梦境的影响,这些你都是要记住的。在梦里,你只是一个旁观者,无论遇到什么,看着便好,若是在梦中心生动摇,便极有可能再无法离开,不是每次都能恰好遇上我来救你的。”
话音落下,便要转身离开,白发男子若有所思地与真真道,“你方才捏碎的那个”真真摇了摇头,“无事的,他们一时半会发现不了”
衣轻尘却突然唤住真真,“等等。”
真真停下脚步,等着衣轻尘发问。
衣轻尘思索许久,终是放弃般说道,“无事我忘了想问什么了。”真真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只留下衣轻尘一人兀自纠结。
他想问真真,这场梦究竟是真是假,可话一到嘴边,却又无法问出口。
他在逃避那个答案。
“公子?公子?”迷迷糊糊中,如会的呼唤声不断传来,衣轻尘挣扎着动弹了一下手指,下一刻,脑袋却猛地挨了一拍,直将他拍了个清醒。
衣轻尘愕然坐起,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连带着衣裳都被冷汗粘在了皮肤上,柳师父正高举着巴掌望着衣轻尘,口中骂道,“你小子怎回事?睡个觉都能睡出这般多的麻烦事来?”
衣轻尘只一脸莫名,如会便解释道,“三个时辰前我将粥煮好来唤公子你吃饭,结果来了几趟都没能将公子你唤醒,我不大放心,推开门看了看,便瞧见公子你虽是在睡觉,神情却很痛苦,跟被梦魇住了似的,我唤你不醒,跑去药楼找沉池长老也没找着,不得已只得寻禅机先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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