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郎君(1/2)
台上,朝雨的话已说了大半,会场内无人闹事,暂且还很太平。
衣轻尘压低嗓子咳了几声,觉得今夜有无自己都无甚关系,毕竟自己如今形同废人,绝不可能参与找回鲛珠,会议内容听与不听都是一般结果,鲤鱼池底又是阴寒之地,本有些好转的风寒似乎又加重了些许,也不晓得回去后要几日才能康复。
昏沉之际,耳畔响起了掀桌声,衣轻尘抬起眼皮,瞧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踩在矮凳上与朝雨对峙。
那壮汉举起朴刀在空中比划了几番,算是很不给朝雨面子了,“要老子帮你们找明珠,可以,但是你这臭婆娘把俺哥给抓进去了,还一顿好揍。老子虽看不起那些打女人的人,兄弟之仇却还是要报的,今儿你将俺哥放了,跪在老子跟前磕三个响头,说几句好听话,此事便就此翻篇,否则,你这会也甭想再开下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敢怒不敢言之人憋了几个时辰,终于寻到了发泄口子,连连抱怨,“官贼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们官儿抓了我们的人,却还要我们给你们帮忙,这是什么道理嘛!”还有人道,“我哥也让这群红衣裳的给抓进去了,不就是偷了几匹绸缎嘛!叫人帮忙可不得付出些代价?”
衣轻尘揉了揉脑袋,将手放在腰间的机关上,随时准备出手。
台上的朝雨似乎并不打算和他们讲道理,一掌拍碎了手边的茶几,显然已是怒气冲顶。
江止戈拦在双方之间,好言相劝,“诸位,诸位,寻回明珠是朝廷的意思,绝不会怠慢各位,若当真有人能够带回明珠,自然有所嘉奖,至于那些犯了事的,若愿意为寻回明珠提供助力,我等也会从轻处置。”
“去他娘的从轻处置!”五大三粗的壮汉一跃登上高台,挥刀便向江止戈劈去,江止戈将身子向后一倒,堪堪躲过。后者提刀出鞘,砍向壮汉的腿部,那壮汉灵活一避,又是挥刀劈斩。来来去去数回合,高台已是摇摇欲坠,朝雨从上跃下,方才落地,便有一圈人将她围住。朝雨未将这群杂鱼放在眼中,看向高台之上,“江止戈,下来!”
会场乱作一团,虽然有人动手,但更多的还是选择了旁观。
壮汉带来的手下将朝雨缠住,壮汉便一心一意地在高台上对付江止戈。乱战中,不知台下谁人砍了那高台的支脚一刀,整座高台顷刻倒塌,朝雨同衣轻尘原以为凭借江止戈的身手定不会出事,不料江止戈却是脚下一个趔趄,未能来得及发力,直直从台上坠下。
衣轻尘脚下使力,本能地想去施救,身后的慕容公子却提剑拦住了他,衣轻尘只能眼睁睁瞧着轰然巨声中,红衣之人从高处无力坠落,朝雨想要冲上前去,却有一波又一波的杂鱼拦住她的去路。
朝雨见势不妙,扯下腰间铁鞭发力一甩,铁鞭前端的菱形锥子穿透杂鱼们的胸膛,将之统统制伏,可若再要跑去高台下接人,已是来不及了。
满心绝望中,一道雌雄莫辨的笑声震彻全场,空中飘落黑色的菡萏花瓣,一道道黑纱自渺远处凌空铺来,笼着菡萏刺绣华袍的女人脚踏轻纱,凌波微步,似天人下凡,只是那面上诡异的恶鬼面具正宣告着在场所有人,此人,便是那传说中杀人如麻的鬼面郎君。
鬼面郎君从广袖中甩出一条绫罗,缠上江止戈的腰肢,江止戈发现竟是鬼面郎君救了自己,目眦欲裂,挥刀便要斩断绫罗,鬼面郎君见状,熟练地将绫罗一扯一带,便把江止戈的双手双脚都给绑了。
长刀落地,江止戈被带入鬼面郎君怀中,后者笑得颇为愉悦,似乎对于让江止戈在众目睽睽下丢脸这件事十分满意。衣轻尘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再看这幅画面便觉得很是暧昧,慕容公子显然也是这般想的,颇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鬼面郎君拦腰抱着江止戈落步于高台废墟上,用广袖捂了嘴,作吃惊状,“奴家不过迟了些许,怎的闹出这般事?”低头看了看江止戈,伸手在其面上轻抚,眉眼弯弯地笑道,“还险些吓坏了奴家的好兄长,兄长莫怕,奴家在呢......”
垂首,将恶鬼面具往上抬了半截,露出朱红的唇瓣与皎好的下颚,用舌头在江止戈的脸上舔了舔。江止戈怒起挣扎,似鲤鱼打挺,缠绕在身上的绫罗却越收越紧,他咆哮道,“士可杀不可辱!江九曲!你这个畜生!有种你连我一块杀了!”
鬼面郎君捂嘴轻笑,“这可舍不得呢。不过兄长既然喊出了奴家的名讳......”转头看向台下众人,“你们都听到了?那这狗命也留不得了......”慕容公子行至衣轻尘身侧,用长剑将衣轻尘护在身后。
明明身处黑暗,台上的鬼面郎君却早已看清慕容公子的动作,是以笑道,“这小子既是你玉面飞狐要保的人,奴家也不欲与你相争,不过日后可要将他放在身边拴紧了。”话音刚落,黑色的绫罗自鬼面郎君裙摆下冲出,似飞溅的水珠,似石蒜的花瓣,切去了在场一片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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