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皇宫(1/2)
衣白雪当即抽手,少年眼疾手快地握住了衣白雪的手腕,面色漠然,“你做什么?”衣白雪生怕他要喊人,用手刀去劈少年的脖颈,却被后者给接住了。衣白雪被逼无法,干脆上了脚,这一脚踢得猝不及防,直接命中了少年的腹部,少年倒抽一口凉气,吃痛地后退了好些距离。
直到这时,衣白雪才发觉屋中的药香浓得古怪,直觉告诉他这药香里有蹊跷,可再想拔腿跑时,却已晚了。双腿隐隐发软,再难支持身子的重量,衣白雪后退至窗边,正想顺势爬出去,却被少年抓住衣角一把拎回了屋中。
衣白雪跌坐在地,目光在屋中游离,希望能找到些有帮助的道具,少年却并不给衣白雪这个机会,直走到他面前,身子投下的阴影将衣白雪彻底笼住,半蹲下与之平视,漠然的视线在衣白雪脸上停留片刻,一把扯开了他的面纱,“果真是你。”
衣白雪有些心虚地将目光挪开,少年便道,“你当真是贼?”
衣白雪低下头,“是。”
少年若有所思地站起身,而后转身走开,衣白雪以为他要去喊侍卫,只挣扎着要去够窗框。少年走了几步后便停下了,“那个同你一道的孩子呢?”
衣白雪纵使能够碰到窗框,身子却已站不起来了,“我不知道。”
少年俯下身,将脚边的黑色锦囊拾起,走回衣白雪身边,“你为何要盗取钱财?”
衣白雪闻言望向少年,“不盗的话,难道要饿死吗?”
少年面露不解,“你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行?”
衣白雪苦笑着哼了一声,这是他这些年来第几次听到这个问题了?所有人都自以为很懂,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懂,“我不识字,没气力,还时常害病,试想谁愿意养着这样一个包袱?就我一人受苦也就罢了,小千还在长身体,我不能让他同我一样去捡别人的剩饭吃。”
少年眸色有些黯然,“所以你才会......”
衣白雪心中有些难受,“你不必同情我,我盗取钱财,凭的也是自己的本事。”
少年又重新蹲了下来,将衣白雪手腕的袖子卷起,露出后者那纤细得仿佛一折便会断掉的小臂。屋中灯火昏黄,小臂上跳动的青黑色脉搏异常显眼,少年只看了一眼,便露出骇然的神情,“这是......”
还未说完,身后便响起了敲门声,“花大夫,陛下有请。”
衣白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少年不紧不慢地将衣白雪的衣袖放下,起身与门外人道,“我知晓了,这便收拾药方。”回头看了衣白雪一眼,将钱袋子丢到了后者怀中,“我去去就回,你在此等着,我有话要同你说,是有关你体内黑血的。”
说罢,推门离开了。
衣白雪倚着墙枯坐了片刻,体内的药效似乎正在流失,他抬起手,盯着自己那青黑的脉搏,“真的能有办法医治么......”
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大师兄?大师兄你睡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门外人等了片刻,便直接进了屋子。
屋中果真没有人在,少年将端来的热粥放在茶几上,嘟囔道,“晚膳都没怎么吃,又去哪儿了......”走到大开的窗边,顺手将窗合上,“窗户还不锁,也不怕遭贼。”
衣白雪心有余悸地坐在屋外草地上,夜寒露重,他的风寒似又要犯了,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院墙外头便传来侍卫们警惕的问话,“谁在那?”
衣白雪心中一个激灵,知晓此地是留不得了,可身在皇宫,又有哪儿是安全的呢?思来想去,也只剩下玲珑殿了,只赶忙扶着墙壁起身,赶在侍卫到来前遁入夜色。
兜兜转转回到玲珑殿地界,刚走到院门前,便瞧见慕容千正背着一根画卷,远远地在桃树下等着自己,衣白雪赶忙走上前去,“怎就剩你一人了?长公主她们呢?”
慕容千解释道,“长公主吹了阵冷风,有些风寒,虞昭陪着她先回去了。”低头看了看衣白雪手中的黑色绣面锦囊,“拿到盘缠了?”衣白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逃跑,竟是忘了把钱袋子还回去了。
不过这些还是不要同慕容千说了。
前脚方才走入院中,后脚便传来虞昭的惨叫和哭声,衣白雪心下大惊,忙领着慕容千往寝殿方向赶去。
入了寝殿,眼见奢华非常,他二人在在琉璃屏风后头,瞧见虞昭正跪坐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凄惨,她面前的地上倒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玉冠,玉色如水,溢彩流光,镶满了各色宝石,美中不足的是玉冠右侧竟碎了拇指大小的一块。
那碎片被虞昭抱在手中,尖锐处划伤掌心,鲜血从指间溢出,流到雪白的羊毛地毯上,任凭长公主如何安抚也无法镇定下来,“公主今夜还要戴着它出游的......”
这玉冠便是传说中的玉琅王冠,乃长公主出生时,当今圣上令人从昆仑之巅运来的绝世美玉,倾举国工匠之力雕琢,其上镶嵌的三颗巨大宝石乃附属国进贡之国宝,作点缀用的每一颗珍珠都有眼球般大小,乃东海之渊百年一见的天赐。
此物除却本身价值连城,更昭示着国力与威望,此一碎乃大不祥,若让国君知晓,虞家定是株连九族。
长公主将寝宫的门关了个严实,呵退前来迎接长公主出游的侍卫,同虞昭一并跪在碎片跟前,“届时我便同父皇说是我自己磕了碰了,他至多罚我禁足,反正这深宫内院的光景已是看厌,同禁足也无甚区别。”
虞昭既怕自己家族受累,也怕长公主受罚,一时间做不出定夺,只能扯着长公主的袖子大哭。浓重的绝望弥漫在玲珑殿中,慕容千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想要离开,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喊走衣白雪,后者便已绕出了屏风。
他在二位姑娘愕然地目光中将玉琅头冠并碎片一道扫入怀中,朝二人淡淡一笑,“此去山高水远,沿途更是诸多花销,在下身为梁上君子,入了皇宫却不带走些什么,未免辜负了这身武学。这玉冠应是值钱好物,不如便赠与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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