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细雨堂主出场坐镇,好似一锅滚汤里浇下勺冷水,短暂沸雾蒸腾的哗然平歇后,不安分的气泡都老老实实地埋在了水下。
楚瑜也知此时是失去了作妖的机会,颇遗憾地哼笑一声,转眼见厉如清心无旁骛地埋头扎在队伍中,好似某种擅长自欺欺人的鸟,鬼祟得很有几分滑稽,不由轻嗤,捏捏他的手低声道:“不至于吧如清,怕成这样?”虽是打趣,内中却也了然他在紧张什么,接着安抚道,“放心,她应未见过你的。”
厉如清正心虚地拨乱两缕额发,叫它半遮住眉眼和侧颊,闻言更使力地拧了一把作乱的手背,压着嗓道。
“你有所不知,左荇夫人未曾见过我与二哥,却曾是阿姊的闺中密友……我与阿姊,应是有三分像的,我怕……”
楚瑜其人白生一副玉树芝兰的好皮相,张口便露了坏芯子,狭眸一转,却就煞有介事地唬道:“那这么遮可不够,干脆你将头发散下来扮作女子,我嘛,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左右你我早晚是要补个名分的……”
厉如清听这人自顾越说越离谱,忙道声打住。然而此间已经身在队中,再做修饰难免可疑,他努力想想,改换发式竟真是最方便的手段,一时陷入尊严与小命的抉择不能取舍,呆定间一晃神儿,险叫偷摸摸要拆他发绳的楚瑜得手。
厉如清抟眉剜他一记,并不甘心就这么被占了便宜,耷着眼尾故作浮夸地嘻道:“不成!就这么过关了——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黄泉路上也好作伴不是?”
被“同归于尽”的楚瑜无辜叫一词划入敌方阵营,这时候倒是笃定君子动口不动手,手痒地瞅定他得意洋洋的后脑勺硬是克制着不去将其揉成一团,指腹狠按了按扇柄。
二人未闹腾完,城墙之上又是一阵骚动,将注意尽数转移。厉如清此间再没有习武之人的耳清目明,只得静待楚瑜凝神观罢,告予异状。
后者凝目上眺,周身绷紧,而后倏然放松,舒一口气道:“她走了。”
“她”字所指,自然是那位不怒而威的细雨堂主。凡境界高深者,无形之中皆会放出气劲施以威压,厉如清虽已不甚敏感,却也觉出了空气的松弛,眼见这一关万幸安然度过,他心中仍提着一根弦,不由疑道。
“她忽然离场,可是城内出了什么大事,须她亲自处理?”
“或许是罢,待我们入城一探,便知晓了。”
楚瑜正支扇抵着下颔似在思索,闻言松松弯眼,俯以粲然一笑。
此间城门虽开,役卒却盘问得紧,是以队伍缓缓挪进,日头近至中天,二人终于过了门关。
既已入城,行走便自由多了。二人议定,决定径直前往事发钓矶村,中途再行打听。
厉如清的心叫那个名字拖着,只觉步子愈走愈沉,终于忍不住问道。
“楚瑜,你觉得,此事是温竭所做的可能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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