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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拜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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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名搓了搓手,蹲在墓碑前烧纸。他以前也给师父方炼烧过纸,按向远的祭祀风俗,要先烧纸钱给土地公,喊土地公的名号把他请来,告诉他自己是何人,要把钱烧给何人,劳烦土地公多多关照。钟无名点了几张黄纸,眼底映着跳跃闪动的火光,喉咙里像堵着一大团东西,几次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桂花酒入口酸酸甜甜,灌下去却又苦又辣,烧得人喉咙眼儿突突跳着疼。钟无名喝了半壶,扬手把剩下一半洒在柏树下面,酒液沁进去,莹白的积雪染上斑斑驳驳的浅黄色。一年,——原来才一年啊,怎么漫长得好像这辈子都要过完了。最后他连酒壶都没敢留下,雪花很快就把他的脚印藏起来了,没有人知道他来过。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发现梁希已经过来了,抱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大竹扫把在院子里扫雪。钟无名披了衣服出来:“阿希今天好早啊。”梁希抓着扫把柄站定,纠结了半天还是小声问了一句:“师父,你是不是想大师兄了?”钟无名一愣,没说话。梁希咬了咬嘴唇:“我看到桌上的炒米糖了,你都好久没做过了。”钟无名以为他这是吃味儿:“阿希是觉得我偏心了?”梁希只觉得钟无名还把他当幼稚小孩儿,心里顿时有点不服气:“师父!我是想说我一定会好好练的,我一定做到大师兄那么好!”钟无名笑了笑:“傻,你现在已经是三更堂的大师兄了。”这话梁希早就说过,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每天一早去学校前先过来晨跑和练功,一放学还是往这儿跑,周末从早到晚练两个整天。钟无名以为他脑子一热最多坚持个一两个月,没想到转眼就一年了。

今天是周日,下午不安排练习,孩子们都回去了。平时只有钟无名和梁希两个人一起吃午饭,简单点一菜一汤就解决了,这天多加了一个方亦杉。梁希看着他那只白白胖胖的小肉手抓着筷子,在米饭里捣来捣去,半天也不吃一口,一脸无辜地跟钟无名说:“师父,我想吃肉……”钟无名问他是不是不喜欢鱼香肉丝,方亦杉想了想:“我想吃红烧肉那种肉!”吃完饭梁希去厨房洗碗,正好有大伯扛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把路过,钟无名看方亦杉刚刚没怎么吃东西,就买了一串给他。方亦杉坐在门口台阶上小狗一样伸着舌头吧嗒吧嗒舔,糖浆和口水糊了一脸。

梁希一出来,方亦杉就摇着尾巴跟上去。手里棍子上还穿着两颗大山楂,他想问梁希要不要吃,又怕梁希嫌弃棍儿上沾了他的口水,于是挺不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大白兔。方亦杉嗜甜如命,口味和方亦彬一模一样:“希希哥哥!给你吃!”梁希没理他,方亦杉攥着糖,心里委屈死了,梁希今天还没和他说过话呢。他绕到梁希边上,可怜巴巴地仰头望着他:“希希哥哥,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呀?”“别叫希希哥哥了,以后要叫师兄。”梁希弯腰把狮头抱起来,没注意到方亦杉正紧贴他手臂站着,一转身手肘直接把方亦杉撞了出去。方亦杉没站稳,退了两步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半串糖葫芦也掉了。屁股倒是一点儿不疼,反正穿得厚。可是糖葫芦没了呀,还有两颗没吃完呢……方亦杉扁了扁嘴,越想越伤心,眼眶一下红了,很快眼泪就不要钱似的唰唰下来了。

上次方亦杉被梁希弄哭是因为梁希冲他吼了一句:“你不是他的药吗!为什么没有治好他?!他为什么没有好?!”——这个他,说的就是方亦杉的哥哥,方亦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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