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逼供(1/2)
昨日燕大将军审人没审成。
顾衡呆呆的看他片刻之后,?突然眉心一蹙,呕了口血。
燕京也没料到会这样,愣了?刹那下意识的伸手一捞,顾衡一头栽在他手里,就那样晕了。
他几乎以为?顾衡是用装晕在逃脱审问,可是他嘲讽了好几句,顾衡都不曾动一下,他这才信了。
等叫了太医过来一看,说他这是忧思郁结,心力交瘁之下才吐血昏迷,是心病。
他当然知道他是心病。
顾衡一辈子忠于大梁朝,如今大梁朝的落败,他肯定是难过的,更莫说,现在还要他招供大梁朝唯一的血脉所在。
又或者是,乍一见到他还没死,自己气吐血了?
他没想到,顾衡在牢里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顾衡刚入狱的第二天,狱官来上报,说他病的快死了。
当时一摊子事把新帝忙得焦头烂额,没多少心思管,按他所说,前朝已经不足为惧,他招不招都问题不大。
他当时就在旁边,闻言就说,“那病恹恹的样子怕是经不起折腾,你们给他些苦头尝尝,不要伤筋动骨把人给弄死了。”
狱官没有意会到他的意思,还以为他特别交代了一句,是要看到他们的“诚意”,于是,在不动其筋骨的基础上,变着法儿的折磨顾衡,以示对上头的讨好。
第二日,燕京就亲自接了审问顾衡的活儿。
新帝无奈,说你要是显得没事做,不如帮我分担一些。
燕京默了默,“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新帝莞尔,便就准了。
结合太医说过的话,他在路上思虑了许多。
顾衡心绪不稳,不要激他,不要惹他生气,这人现在脆弱得像个琉璃做的,一碰就碎了。
其实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是个死心眼的读书人,忠君爱民,甚至沾染了那些老臣的迂腐之气,整天教人大道理,烦人的很。可是为了他所在乎的人,就算屈尊降贵四处奔波去周旋去恳求,都无所谓。只要有一丝希望在面前,他就不会气馁。
那时候,他是百炼钢,是绕指柔。
现在啊……大约是心已经死了。
又或者,是一心求死,好保全某个人。
转眼已经到了地牢门口,守卫见到他正要见礼,他一抬手,立马噤声退了出去。
牢房里,太医正在给顾衡换药。他的十个指头基本上不能看了,被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渗出绿色的草药汁。
周氏虽霸占了皇城再度称帝,好歹良心未泯,无关紧要的宫人与倒戈的官员们倒是幸免于难。
这太医跟顾衡有过几面之缘,见他了无生气的模样,于心不忍。
眼见四下无人,太医看了看闭目不语的顾衡,知道他没有睡着,不禁叹息道:“大人哪,那燕京……现在可是出了名的狠人啊,你要是受不住,就招了吧……我听人说起他的那些手段,可谓残忍至极,恐怕就是再硬的骨头,在他手下也抗不过几个回合。”
那样也好。
顾衡心里无趣的想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
“而且……”老太医犹豫,低声道:“你也想开点,周氏虽然是叛逆,但大梁朝之于当年的周氏,又何尝不是呢……如今大梁朝已经无力回天,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出去。”顾衡眼也不睁的说。
老太医叹息一声,收拾药箱起身离开。刚出了关押他的铁牢,就看见一身铁甲的燕京从转角处过来,连忙侧身喏喏问了好。
燕京根本没有理他。
事实上他根本没听到外人说了什么,只看到顾衡歪倒在一张薄薄的草席上,脸色灰败,十个指头被裹成了粽子,好不狼狈。
好在他昏迷时已经让人给他稍作打理,换了身干净的囚服,让他看上去没有昨天那么凄惨。
好歹,也是曾经教过他几天圣贤书的人……
顾衡知道他来了。
听他的脚步声轻轻进了牢房里来,像是怕吵醒了他一样。
然后,蹲在了身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顾衡自从昨天见到他,还没有跟他说上一句话。两人之间误会颇深,怕是三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而且眼下各为其主,面对面,总是有些尴尬的。
所以他索性装睡。
过了片刻,温厚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大约是发现他手上的温度有点凉,又把他的手给握住了……
顾衡寒毛竖了半边,忍不住就要坐起来。
可燕京再没其他动作,仅仅是握住他的手。
他忍了片刻,也就习惯了。
渐渐的,好像没那么冷了,真的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在好几年前,那时候燕京还不姓燕,还未知晓自己的身世,因为调皮捣蛋屡教不改,京都没有先生愿意教他。他那父亲跟顾衡有点交情,就来跟顾衡说,你帮我治治这无法无天的孩子吧。
顾衡磨不过面子,应承了此事。
原本想着不过是带个孩子的事,都那么大的人了,该不是多难。
可是第二天他刚出门,头顶上就簌簌掉下了粉屑,他退开几步抬头一看,一个少年正坐在他的屋檐上,怀里抱着两盘糕点,吃得嘴边全是粉屑。
关键是,他还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在感叹:“这坐得高,就是看得远啊……”
顾衡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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