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珍重(1/2)
燕京再也没有回过陈家,对那个喜欢的人也没有再提起,到了,内阁也忙碌了起来,顾衡也渐渐把燕京的风流债给忘了。
大雪封山,河西今年闹了好大一场雪灾,不知从何处开始,民间传开了一则谣言,说先帝的皇位来路不正,是篡位之君,夺位之臣,是天要亡大梁。
那日皇帝垂问,刑部邱大人擦了一袖的汗,转头就抓了几个妖言惑众的人斩了。
可没想到事情越演越烈。
说朝廷做贼心虚,杀人灭口,什么话都有。
皇帝震怒,邱少卿胆战心惊的跪在御书房请罪,顾衡去的时候,里面气氛降到了冰点。
太子见他来了,连忙给他打眼色,意思是今天皇帝心情不好,不要触了霉头。
“参见陛下。”顾衡跪叩,作揖道:“陛下,依臣之见,这则谣言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尚有后手,杀鸡儆猴已经没了作用,恐怕只有揪出谣言的源头才能除根。”
太子继续给他打眼色,叫他别管。
他话音刚落,皇帝心累得不想说话,递了奏折给太子,示意拿给他看。
他狐疑的接过一看,原来龙颜大怒与谣言无关,折子上写的,是揭发陈氏谋反叛逆。
顾衡懵了,“陛下,这定是错了,陈家怎么会蓄意谋反……”
“他们不仅蓄意谋反,还在邱大人的眼皮子底下筹划了很久,可他!”皇帝余怒未消,指着邱少卿说,“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异动,却迟迟不报!你说他居心何在!”
“父皇息怒,邱大人也是无凭无据,不想冤枉了陈家。”
邱少卿也是冤得很,他刚上任不久,事事谨小慎微,就唯恐触怒了天子。可他还是一头撞上了,还牵扯出了前朝余孽的惊天阴谋。
这场盛怒在太子温声劝说下消于无形,只罚了邱少卿半年的俸禄,可说是开了天恩。
顾衡从御书房出来,外边寒冷刺骨。
“老师留步。”
顾衡转头,看着十六七岁的太子殿下追了出来,连忙道:“臣不过是教了殿下几天书,担不起老师之称。”
“老师这就回府了吗?我送送您。”太子笑了笑,看着阶上积雪,回头吩咐道:“去,给太傅拿把伞来。”
顾衡刚想说不用,后边的太监已经应声退下。
两人站在檐下,太子靠近了半步,低声说:“听说陈家的公子还在老师府上?”
“嗯。我记得陈家是最早归顺大梁的,怎么会……”
“老师,此事你听孤的。”太子神情凝重,“陈家蓄意谋反证据确凿,父皇这次不会放过他们。当年他们假意归顺,其实是在保存实力,而这次他们太心急了,才暴露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你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一直在伙同其他前朝余孽筹谋复国,且势力已经不小了。”
“父皇盛怒,是定会拿陈家祭旗。”
太监拿来了伞,太子撑开伞与他拾阶而下,送他往宫门去,继续说:“孤知道,他也是你的学生,可你这回不能再护着他了,他虽然被逐出了陈家,但血脉相连,难保父皇发起怒来不会牵累到你。”
顾衡被太子劝了一番,到了宫门,太子把伞给他。
可他怎能让太子殿下冒雪回去,当下要推辞。
“听闻老师前些日子都病了,拿着吧。”
太子一笑,转头钻进了风雪中。
顾衡站在原地怔忡片刻,转身归家。京都一片银白的肃杀,回到家门口时,路边的小乞儿跑过来,不小心撞在了他怀里,他欲言又止,进了院中,才拿出怀里揉得不成型的纸团。
那竟是陈家老爷的亲笔。
那信写得仓促,笔迹潦草。他在信中向他坦白,说燕京根本不是陈家的血脉,是他们家收养的孤儿,不该跟着他们一起死,要把燕京托付给他。
说这托孤之举纯属无奈,欺瞒了许久,望他谅解。
欺瞒了许久……
他忽然想过来,陈家让燕京来拜师,恐怕就是为了在今天保下燕京一命吧?毕竟太子殿下与他交好,皇帝也十分爱重他。
陈家老小都已下狱,唯独燕京没有受牵连。但正如太子所说,眼下是看在他学生的份儿上才睁只眼闭只眼,保不准皇帝什么时候就想起了这个逐出家门的儿子,也派人把他拿了。
燕京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正坐在屋檐下擦拭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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