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林水北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张山南把他抱到床上，然后洗了毛巾轻手轻脚的给他擦脸。林水北睡得不沉，湿漉漉的睫毛梦里还在颤抖，像是受极了什么委屈。张山南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心疼。他匆匆洗了澡爬床上，抱着林水北，像杨萍以前哄他睡觉一样，手轻轻的拍着林水北的后背。张山南在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开门声，是杨萍回来了，他一点一点挪下床，看林水北睡得还算安稳才走出了房间。

杨萍一开门被站在玄关的张山南吓的猛吸一口气“小崽子你吓死我了。”杨萍压低声音骂道，骂完又往里瞅了瞅没见林水北“水北睡了？”

“嗯，哭了一会然后就睡着了。”张山南拉着脸

“睡了好，他要醒着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给他解释。”杨萍换了鞋，张山南鬼魂一样跟她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几点了还不睡觉。”

“妈。徐姨和林叔会离婚吗？”

杨萍被问的一愣“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大人的事你们不要胡思乱想。”

“你们大人的事，凭什么让北儿来承担。妈，你不知道北儿刚哭的有多委屈。我难受。”张山南说着说着嗓子都噎了

杨萍忙把他拉进自己屋里“山南，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但你要知道，水北是你徐姨的命根子，谁都没她紧着水北。为了水北，她都不会离婚的。”

那时候的多单纯，以为不离婚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很多年后才明白这句话有多残忍，活生生绑住了两代人的人生。林水北第二天回家，家里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也许是杨萍提前告知，徐莉没问他昨天在哪。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只是林父比较少回家了，徐莉看他看的更紧了以及林水北的杯子又换了。张山南最近尤其的老实，天天接林水北下课，陪着林水北写作业，他写不出来就抱着一堆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军事书看，十几岁的孩子情绪已经很少外露，除了那天晚上在张山南面前哭，林水北也没在提过那晚的争吵。

在这炎热又沉闷的夏天，奥运会开幕了。本来就人挤人的北京，显得更拥挤了。暑假接近尾声，舞蹈室很多学生都结束了课程准备回学校上课。林水北依然坚持，他觉得这样更好，舞蹈室人少，无论是拉筋还是跳舞都更自在。暑假最后几天连崔晗都出国旅游去了。就把钥匙给林水北，让他想来就自己开门。除了每天练功，林水北并不长时间的呆在舞蹈室，如果徐莉同意他就和张山南杨旭一伙人去凑奥运会的热闹，有时候徐莉心情不好他就和张山南呆家里，表面上装作一起看地下偷偷藏着漫画看。

迈进初二，班里很多女生变的有了爱美的意识，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会偷偷围在一起讨论谁长的帅或者谁和谁谈恋爱。张山南在女生中还算受欢迎，还几次有不认识的小女生递情书，杨旭就在一旁挤眉弄眼的。林水北虽然长的好看但行情比较一般，偶尔有一两个都让张山南吓唬走了。张山南不但吓唬林水北告白对象，自己的告白对象他也下得去手。他觉得女孩扭扭捏捏的没意思。但就因为他这样不耐烦于是又多了个冷酷的形象，林水北对此只能扶额感叹“他冷酷个屁啊。”

杨旭不大同意“小北北，那是因为南哥在你面前不冷酷。南哥一冷脸，我看着都害怕。”

“你得了吧，你只怕鲁晓，你怕过我吗？”张山南把书包挂在车把上示意林水北上车。林水北坐车后座，两条腿还耷拉在地上“不行了，张山南你得换车了。”

“嘚瑟什么，坐车的还提这么多要求。”

林水北不服气晃着两条腿抗议“我长个了好吗？你看我腿得蜷成这样多委屈。”

张山南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按住林水北乱晃的腿“一米八到了吗？赶上我再提要求。”

“你是属牛的，只长身体不长脑子.....哎，你停车干嘛。.”张山南没说话，林水北坐后座看不到前面发生什么探着脑袋就看见一个熊猫眼太妹拦在路中间，看着像是冲他们来的。看张山南停车，太妹又往前走了两步问“你是张山南？”

张山南没说话。太妹也不在意继续说“我看上你了。”太妹这声音说的不低，周围立刻起哄声成片“南哥，牛逼啊。”

林水北受不了被堵在中间当猴子看，直接下了车往前走。张山南还没碰见过这么二逼告白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想骑车跟着林水北走却又被太妹拦着“你把qq号码给我，我就放你走。”

张山南一个硬脾气那受得了被威胁，把车一扔直接背包走人。这一举动又掀起一阵起哄声。太妹看着张山南的背影愣了愣，又觉得这人怪稀奇的“张山南，你记住啊我叫安晴。”

张山南追上林水北，林水北往他身后看了看问“车呢？”

“扔了。”

林水北一愣，“那女的拦着车不让走。我可不想路上和一个女孩拉拉扯扯的。”

林水北觉得又好笑又无语“那你就把车扔了？”

“昂。”张山南回答的一脸理所当然。

林水北看了他一会然后转头往回走。张山南拉住他“你干嘛去？”

“捡车啊。”

张山南追了两步“你刚不还说你坐着委屈你的腿。”

“那我也没让你扔啊，萍姨回去不骂你败家才怪。”

张山南挠了挠头“我还觉得自己刚扔的挺帅的。”

林水北真的被气笑了“你别是个傻子吧，还真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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