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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甘湉！甘湉同学！”

纪以繁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正在神游的甘湉，随后用椅子顶了顶他的桌子。

“啊！”甘湉眨了眨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纪以繁的眼睛，他愣了愣，红着耳根子站了起来，“老师，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高考离你还很远吗？给我站着听课！”

站着俯视的视角很奇妙，奇妙到甘湉目光的焦点只能聚焦在纪以繁的后脑勺上。

纪以繁浅浅的发旋看起来很可爱。

纪以繁的背挺得好直哦。

纪以繁...纪以繁为什么转过头了！

甘湉连忙移开自己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脸庞热了起来。

初吻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对甘湉来说，前几天的那个意外好像只是意外，他和纪以繁也只是嘴碰了嘴，这样就叫做初吻那也太寒酸了点。

可就是忍不住耿耿于怀，忍不住小鹿乱撞。

甘湉开始躲着纪以繁了。本来每一个课间，他总会有事没事去骚扰纪以繁，硬是要搭上几句话才肯罢休。而现在，甘湉一下课就溜出教室，不到上课铃响绝对不回来。有题目不会做也不去问纪以繁了，宁愿自己硬啃，或者直接去办公室找老师，甚至留着等家教来的时候再问。

总之，连迟钝的纪以繁都感受到了来自甘湉同学的疏远。

没了纪以繁的搭理，在这个班级本就没有朋友的甘湉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他没有同桌，又是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而纪以繁也是个没同桌的，因此他周围除了前排的纪以繁外再无他人。

于是甘湉成了班里最沉默的那个人。

纪以繁偶尔想转头跟他说话，总能碰上甘湉慌慌张张把头钻进抽屉里，装作在找东西的样子。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人突然蔫了吧唧的，纪以繁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又是回家的那天，纪以繁在楼下叫住了甘湉。

“甘湉。”

甘湉双手捏着书包的肩带，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

“我的自行车又送去修了。”

天知道，这种借口第一次出现在纪以繁的嘴里。

两个星期没和纪以繁说过话的甘湉踌躇地“嗯”了一声，轻声说：“那你路上小心。”

说完就跑出去了。

纪以繁：“……”

第一次找借口，第一次暗示，居然被拒绝了？

甘湉是没眼色还是真没听懂？

回到房间的甘湉“嗷呜”一声扑到了床上，脑补起纪以繁可怜巴巴的眼神。

“甘湉你怎么能拒绝这么一个小可怜呢啊啊啊！”甘湉在床上翻来覆去，“那傻子会不会回不去啊？他身上有没有钱啊？靠……”

甘湉拿起手机想发微信给纪以繁，却想起来，自己前几天把人拉黑删好友了。甘湉打开微信班群，想找到纪以繁的微信号。

巧的是，就在这时候有人艾特了纪以繁。

【你王大爷：@繁 班长，你的卷子落位子上了】

【繁：谢谢，我回去拿。】

甘湉爬了起来，匆匆忙忙套上外套，又让司机送他回学校去了。

黄昏里的校园很安静。甘湉的脚步“咚咚咚”地跑上教学楼的阶梯，回荡着的脚步声和他狂跳的心脏融在一起。

他跑到五楼教室，空无一人。

甘湉扶着教室的门喘气，纪以繁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椅子也好好地摆在桌子下。

“臭**！”甘湉生气了，气纪以繁走得那么快，气自己傻乎乎地还回来一趟。

他蹲下来平复心跳，忍不住把顶着一头凌乱小卷毛的脑袋埋进手臂里。鼻子有点酸，他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也很机灵，他总算明白了，他对纪以繁这个死面瘫的感情——有时酸，有时甜，有时又涩得发慌，这是喜欢吧。

“纪以繁你没有心！”甘湉气呼呼地朝空荡荡的教室里吼了起来，“******！整天板着脸！我欠你钱啊？！”

深吸一口气，甘湉拍了拍小胸脯，多少把心里的闷气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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