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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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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涯给门内寄了一封报备的信,好安心在皇都等待戒严的时限过去。薛泯小臂的伤口好了个大概,但疏于保养铁定要留疤,他也不总和林暮涯在一处待着,隔三差五又出门去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整日混吃等死,时间就去的快,这一晃眼就撕去了两个月。

临近除夕,满京城都入了年味,张灯结彩,到处贴的是对联年画。抱仙楼走了个头牌启滟,迅速捧了个花魁栀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美人总是季节一般更迭。

林暮涯一身的小厮打扮,帮着红姨张罗那些琐碎事物,也是难得的平静日子。红姨喜他手脚麻利功夫好,比招来的人好用,时不时还念叨些跑江湖有什么好的呀?你就和小薛爷一起来我这多好云云。每每听她说这话,林暮涯只得苦笑,要不是身不由己命不由我,谁又想去做刺客呢?

当真甩手不干了,第二天就要来八十个杀手借“命债未偿,存有异心”把他皮扒了,说不定那八十个里就有你家小薛爷。

小年前夜是腊月二十二,林暮涯给各房贴好了窗花已是下午,薛泯竟一直没出过房。红姨叫他端了碗骨汤给人送去,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他师兄才开门。

入眼是他散落的白发高束,一身笔挺的玄色窄袖服,脚上是挂带皮靴。

“师兄要上哪去?”林暮涯把汤递到他手上,随口一问。那日之后他用有意避着薛泯,实在要打交道就装作无事发生,两个月来如此倒也相处甚好。

他眼有意无意往里间看去,发展薛泯是才擦完剑,那桌上还散着一堆迷针,袖中刃,拔魂钉,脚勾之类的暗杀道具,心里咯噔一下。

“有私活。”薛泯将汤一饮而尽。

林暮涯收了空碗,作势要走:“哦,早些回。”

刺客私底下接些私活也是常有的,门内虽明文规定了不许,但人遍布天南海北要管也管不上,久而久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偶尔抓几个太猖狂的杀鸡儆猴一下也就罢了。

“你……不问我别的?”此番轮到他师兄问话了。

人也不看他:“我问了,你就会说吗?我拦着,你还不是一掌把我打晕。只是师兄此去一路小心慎重,别又被仇家寻上了,我这个做师弟的没能耐,承了师兄多年恩情,可报不了第二回了。”

“……”

这话里就夹着实打实的炮仗,可也是大实话,薛泯才问出去的立马就后悔了。

“林暮涯……”

“作甚?”

“我……”薛泯的唇似有些微微发颤一双淡色透明的眸子暗藏情绪,“……”

他是向来不屑说些漂亮话,哪天要走能打个招呼都实属难得了,憋了半天硬是没憋出半个字来。

“师兄早去早回。”林暮涯浅浅看人一眼,端着食盘就下楼去。

他欠薛泯的不止一条命,想着自己里里外外也都是男人,丢个身子还了一命能算得了什么。与其想些不该妄想的,不如在命债还完相忘江湖前不惹他生厌的好。

转眼薛泯就去了一夜又大半天过去,小年夜里抱仙楼的姑娘也难得有空,三五成群的或坐赏焰火或结伴出游,林暮涯则让他这倒霉师兄两句话搅的整整心神不宁了一日,好不容易捱到夕阳西沉,终还是一颗尘心稳不住,披着斗篷挎着剑就要出去透透气,让红姨给拦了下来,非叫他穿的喜庆些,又谴了郁离禾雀二姑娘跟着,活让他又体会回去了小少爷的日子。这才晓得鼓阳街是个年节也不打烊的,小年夜里还有个庙会,索性不想烦心的,去玩个痛快。

长街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卖花灯放河鸢的,画扇子猜灯谜的,还有好些个杂耍艺人。原在几十年前大覃与赫贞还算相安无事的时候,路边还能看到些罗刹舞姬伶人什么的,如今两境交恶,就再也没见着了。

鼓阳街尽头灯火照映下流光溢彩的长河上,无数形态各异的河鸢随水波漂远,拥着几艘富丽堂皇的画舫。

禾雀便撺掇林暮涯:“这街上人多了拥挤的很,公子不如登船观景来的自在。”

“我早担不起公子这称呼了,姑娘还是喊我名字吧。”转念一想不合适,又道,“我既大你们几岁,那便叫声哥儿吧。”

迎面驶来艘足三层高的画舫,扎了整船的牡丹睡莲灯,桅杆上绑着金珠彩带,好不绮丽。

“那暮哥儿,我想去这船上吃茶。”

禾雀指着那船一双大眼睛就巴巴看着,林暮涯摸着钱袋,这些日子在红姨那处叨扰,倒是手头留了些余钱,咬咬牙也就答应了。

三人登了船,若随便找个偏桌要个茶点林暮涯还付的起,可禾雀上来就寻了个靠窗的湖景厢房落座。这等规模游船的窗边位置,在这小年夜里头是个奢侈价位,林暮涯赶紧把姑娘拉到边上来:“这厢房一落座就是五金起步,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银两了。要不……”

禾雀郁离听着就笑了,从腰间摸出个鼓囊囊的钱袋:“哪还用得着暮哥儿给钱,薛公子走前给我们留了好些,叫我们带您出来好好玩。”

“我师兄???”

他何时还会哄姑娘这套做派了?林暮涯算是彻底看不懂薛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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