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血清自后颈注射入神经元，摧毁大部分脑细胞，使实验者短时间内只依饥饿本能行事。

却也并不是丧尸病毒。为了避免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危机，实验者感染血清后短时间内便会自动脑萎缩失去行动能力，丧失本能与攻击性，逐渐恢复神智的同时，在焚烧般的痛苦中感受自己生命缓慢流逝去。

谢尔盖在自己的嘶吼中痛苦的翻滚，脸上落下血泪斑驳，声带嘶哑，估摸着早就被自己撕裂，白里撑着下巴，有趣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男人身后的玻璃仓糊上了血污和指印，女人在注射了血清后身体机能变异，失去理智和生命力，依靠着本能在他面前活吃了自己的儿子。

女人在玻璃仓内冲撞，咆哮，垂涎着谢尔盖血肉模糊的身体，她的脸已经在他儿子挣扎的途中被撕毁，看上去骇人可怖，像夜中被放出的恶鬼。

玻璃仓内，碎肉和秽物泥泞一片。

“谢尔盖。”白里看的差不多了，轻声唤到，声音掺了蜜似的甜。

“这一次，讲真话。告诉我，是谁问你售卖违禁物品，又是谁带你过的海关。”

听得背后早已恶寒无比的哨兵们菊花一紧，汗毛直竖。

男人失去了理智，猛兽一般扑上来，仿佛要撕下白里血肉的架势，竟挣开了腿间缝合的胶线，止血膜破裂，整个人如同一尾从火中跃起被裁开的鱼，鲜血淋漓的扑了上来。

当然，他无法靠近。

哨兵以电击劝退了这位丧失理智，意图同归于尽的囚犯。

“长官，他大概是疯了。”

“他没疯。”白里笑着说。

待时候差不多。

“谢尔盖，你看后面。”白里手指向他背后，那个玻璃仓的位置。

玻璃仓内很久没有传出声音，他心爱的女人大概是已经丧失行动力，成为了真正的尸体。男人心中剧痛，呜咽着回头，却呆愣在原地。

血污，他儿子散落的脏器肉皮，丧尸化的情人。

全都不见了。

玻璃仓很干净。

那场他胆颤的诡剧，将他精神力击碎的阴影。

从未发生过。

他们。他的情人，儿子，都还完好无损的依在那里。

泪流满面的看着他，蜷缩在右侧，眼中是惊恐和绝望。

角落里，被他分尸的妻子的头颅被端正的摆在展示柜中，面朝母子二人。

他妻子的眼睛，却是看着他的。

向来温顺，被他打骂也不会还口，默默忍耐一切的温顺却相貌平庸，总是低眉顺目的妻子，此刻正睁大了眼睛，无神的，灰败的，死死盯看着他。

刚刚的那场戏码……逼疯他的戏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情人吃掉了他的儿子。

那……那不是真的。是那个虚拟投影，那台他用来走私的珍贵设备。

男人嘴角诞下来不及吞咽的血沫。

他浑身颤抖，听到恶魔又一次开了口。

“长官，血清这次已经到位。”

“嗯。”白里温和的答应，转头看着地上的男人，谢尔盖看着白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逃出地狱的魔鬼。

审讯室内灯光明亮，美丽如神祇，通身洁白如雪，没有什么能将他折污，嫩红的唇唇瓣水润而柔软，轻轻抿笑，眼尾微弯，如果将他唤做天使，应该是没有人会反对的。

“谢尔盖，你说这次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浑身一震，剧烈颤抖，想要呕吐。

“也有可能是假的，你会觉得，我可能对你儿子下不去手。”

他吐了。

白里仿佛没看见，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有个不足十四岁的少年杀了自己的母亲，现有的法律无法制裁他，所以我有些好奇，就去看了几眼。”

背后的哨兵对望一眼，打了个颤。

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而这并不是他作为审讯官知名的原因，虽然这件事业内几乎所有人都有所耳闻。

“我和他聊了聊，然后他自杀了。”白里的语气中没有惋惜，他没有多说，而是回归了话题。“你儿子撞死的那个四等公民的女孩，尸体已经火化了，很可惜我无法让她多看你儿子几眼。”

“那你替他多看几眼吧。”

“这一次，你还是说真话比较好。”

“配合一下吧。”白里笑着说。

男人跪在地上，颓废的如同丧家之犬。

“福兰特。”他沙哑着嗓子，眼神灰败。“美联邦的……”

“美联邦现任军部首长，阿诺德总司令战死于荒地开拓一年后上任。”白里正襟危坐，眼中散漫的光收敛，蹙眉读下这个名字。“自开年他掌握了美联军部总指挥权，与政府形成对立，他一直力图将军部挪出现所在的萨德曼星系。”

大量走私，都是和他有关。

男人垂着头，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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