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伤（1/2）

“嘘。”徐鲸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把带鞘的刀，格住了赵陆吾没来得及收住的刀锋，“你就是这么欢迎你的救命恩人的？”

赵陆吾没顾上跟徐鲸耍贫嘴，他现在满心都是震惊：“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上来的？外面的人没发现你吗？”

徐鲸摇摇头：“我从花园过来的，都处理干净了。趁着他们还没发现，快走！”

他半扶着赵陆吾到窗户跟前，窗框上挂着一只抓钩，底下垂着一条绳子，估计徐鲸就是这么爬上来的。事关两个人的命，赵陆吾知道自己的腿拖后腿，也不磨叽，直接抓着绳子慢慢蹭到了花园里。

现在的花园已经被又踩又碾地全然失去了往日光彩，一地花瓣揉搓得就跟泥差不了多少。几具新鲜的尸体趴在地上，下手的人干脆利落，一刀毙命，显然是个老手。

赵陆吾来不及想别的，只能一瘸一拐地尽量往外跑。

从花园里出来，外面是一排低矮的民房，静悄悄地看不见人影，应该是被这边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声的被吓得全躲起来了。

按理来说，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当地警方不可能没发现的，既然到现在那帮人还这么有恃无恐地追杀他们，只能说明阿斯梅尔的警察局已经彻底和毒贩一伙同流合污了。

但是到底有多么巨大的利润，才会让这些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连伪装都不伪装，直接就撕破了脸？

赵陆吾脑袋里乱成一团，跑动间大腿上的伤口撕开，血浸透了整条裤管。徐鲸从后面追上来，半架着他往狭窄的平民区里跑：“还能撑得住吗？”

“能！”赵陆吾一条腿都快没知觉了，好像就是拖着个棍子在地上划拉一样，“他们发现了！”

身后隐约传来咆哮声，夹杂着零星的枪响。徐鲸回头看了一眼，突然伸手扣住赵陆吾的腰，往旁边一滚！

几颗子弹打在他们刚才在的位置上，激起一阵烟尘。

“这边！”徐鲸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拽着赵陆吾使劲往一边拖，“他们要过来了！”

西语的咒骂声越来越近，赵陆吾额头都见了汗，手臂上绷起一条条青筋。他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把全身都搬到了围墙后面，险险躲过随后而至的枪弹。

徐鲸的脸色也不好看，大概是刚才滚那一下磕到了脸，一条血迹从额角一直流到下巴。他随手一抹，搞得半张脸上都是血，视觉效果十分惊悚。

“从这边过去。”他一直都没松开赵陆吾，手指扣得犹如钢铁，“进了平民区他们就不好找我们了！”

“不行！”赵陆吾一把拉住徐鲸，“他们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进了平民区误伤无辜的人怎么办？”

徐鲸低低喘着气，侧头听了一耳朵外面的声音，没花几秒就做了决定：“那就听你的，我们不走平民区，去警察局！”

来之前赵陆吾看过阿斯梅尔的地图，他知道从这里到警察局要跨越小半个城市。没有时间思考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了，赵陆吾爬起来，跟着徐鲸猫腰往前走。

偶尔他能看见经过的建筑窗户里露出半张惊恐的脸，出来一瞬间就缩了回去。一开始还能听见咆哮和枪声，渐渐地就听不到了。

“我们好像甩掉他们了。”赵陆吾说话都喘着气，汗和血混在一起，衣服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徐鲸环顾了一下周围，爬进一个看起来就破败颓旧的木房子，随便清扫出一块干净点的地方，“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点药。”

赵陆吾目前的状态确实是走一步都难，战术包里的药只是应急用的，后续处理还需要更专业的药物，只能让徐鲸去找点回来了。

他看着徐鲸出去，自己解开上衣，把缠在腰侧伤口上的绷带解开了，血已经不怎么流了，但创口还是得正儿八经地上药清洁。

大腿上的伤口他看了一眼，还好没有溃烂的迹象，不然还得把腐肉割了。

徐鲸回来的很快，他背着一个包，里面都是消炎药、止血药、止痛剂、酒精和棉签之类的东西，哗啦啦在赵陆吾身边倒了一堆：“你还有哪受伤了？”

赵陆吾上身裸着，一身漂亮的肌肉，除了脏点没啥好置喙的，但徐鲸就能跟没看见似的，像扒拉猪肉一样扒拉他：“让我看看？”

赵队长心理就很不平衡了，他单手扳过徐鲸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看我伤口呢？”

这人神经病吧。

徐鲸被迫和他对视，面无表情：“你是不是嫌血流的不够多？还是不够疼啊？”

“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赵陆吾很难以置信，“电话里一口一个大宝贝小心肝的喊的欢，现在大宝贝儿都躺你面前了你就这个反应？你想过我脆弱的小心脏会不会受伤没有？”

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关注这个，徐鲸嘴唇边扯起一抹冷笑：“请问这位大宝贝，你受伤的时候想过自己是个宝贝了没？和着你家的名贵小狗跑出去受了伤回来，你还怪主人没关心小狗的毛色好不好是吗？”

他拿起一瓶酒精，连棉签也没拿，拔了塞子直接倒了小半瓶在赵陆吾腹肌上：“我问你疼不疼？嗯？”

赵陆吾跟被烫了似的缩回爪子，腰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我操……你拿我跟狗比较我就不计较了，清洗伤口就没必要这么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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