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遇（1/2）

《发条橙》这部电影，赵陆吾没完整看过，但里面的一些情节他还是知道的。

里面布罗斯医生对艾利克斯实行的所谓厌恶疗法，光看着就觉得痛苦。

徐鲸，也一样。

叶楚让人在他面前摆了一个屏幕，角度问题看不清上面到底播了什么。徐鲸整个人被困在椅子上，叶楚强迫他睁着眼睛，拿着那支针剂，推进了他的血管里。

徐鲸抽搐了一下，反应异常激烈。赵陆吾隔着屏幕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差点直接跳起来，赤裸的上身布满了凸出来的血管，皮肤很快蔓延起一片红色，就像是被热水烫了一样。

然而他不能闭眼，不能扭头，他的视线范围里只有那块屏幕，别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赵陆吾猛地把手机扣在了腿上。

但是视频并没有暂停，摄像机录入的声音在汽车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里面有笑声、喘息声、泰语，还有叶楚轻声说着什么的声音。

赵陆吾听清了，她说的是：“享受这一切吧，徐鲸。”

“夹竹桃并不存在，不，应该说这一开始就是一个用来骗你们的幌子。”叶楚从容不迫地说，“你以为你杀了你的杀父仇人吗？不，没有，那是一个靶子，专门用来骗人的。实际上的掌权者从来没有换过人，也没什么名号，那就是我。”

“你看看你，多可怜啊，一直陷在局里就没有出来过。让我猜猜，你杀了附子的时候很得意吧，觉得以后都能和那个小警察双宿双飞了？都是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她说，“你是长在泥潭里嗜杀的怪物，我永远、永远不会让你飞出去。”

“憎恨你的爱人吧，徐鲸。”

赵陆吾重新把手机翻过来，视频已经播放到了尾声，镜头拉近，徐鲸的脸上缓缓流下来一行泪水。

他的嘴唇在微微抖动着，那本来应该是很适合用来接吻的唇形，此时却干枯如河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徐鲸微微勾动了一下嘴角，说：“你休想。”

镜头转了一个角度，半块屏幕跳了进来。赵陆吾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脸。

视频结束了。

赵陆吾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攥紧了手机，突然一扬手把它扔了出去！

可怜的手机重重砸在窗玻璃上，特别大的“咚”一声。本来坐在后座自己玩的徐昭被吓了一跳，在两个座位中间探出头来，怯怯地问：“爸爸，你怎么啦？”

赵陆吾拼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大声咆哮的冲动。他在徐昭金色的软毛上摸了摸：“爸爸没事，爸爸只是得到了另一个爸爸的消息，有点激动。吓到希希了吗？”

“我没事。”徐昭说，“另一个爸爸有消息了，你为什么要生气呀？”

“另一个爸爸……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赵陆吾说，“爸爸现在有点难受，你在后面自己玩一会儿好吗？”

“爸爸不要难过，难过会长很多很多皱纹的，到时候另一个爸爸回来就不喜欢你了。”徐昭尽力把整个身子都挤过来，异常认真地说，“另一个爸爸一定还在等你去救他呢。”

赵陆吾十分感动地看着他闺女，然后说：“上后面去。”

徐昭乖乖又缩回了后座上。

不过徐昭的话提醒了赵陆吾，徐鲸那样的人不可能不想方设法留下线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捡了回来。

手机屏幕中间已经多出了一条裂纹，横贯整个显示屏，恰恰好分开了上下两部分。赵陆吾的屏保是一张素描，是他按照徐鲸的样子画的，虽然技巧一般，但仔细看还是能分出来是谁的。

他划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视频上。他把进度条拉到中间，徐鲸的面部特写那里，重新开始看。

这一段的时间很短，总共也就五六秒。他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徐鲸的眼球，一直在动。

他全身都被固定的死死的，也只有五官可以调动了。做口型未免太明显，很有可能会被叶楚发现，而他本来就一直在躲避直视屏幕，眼球的转动反而看起来像正常的了。

叶楚大概也没想到，徐鲸在那么痛苦的状态下，依旧成功传递出了一条信息。

他先是往左看了两下，又往右看三下，接着往上看了六下，往下看了一下。

2361？是什么密码吗？

赵陆吾皱着眉，怎么也想不到徐鲸会有什么东西需要四位数的密码。一时半会想不到，他叹了口气，打开车门：“希希，下车吧，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晚上。”

这里也算是个大服务站，提供住宿服务。他领着徐昭，去前台开了一个标间，交完押金拿了房卡，准备上楼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了，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寸，直直的就往赵陆吾身上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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