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药（1/2）

“陆吾……”

“陆吾。”

“陆吾！”

赵陆吾猛然惊醒。

雪白刺目的光线像是一把利剑，从他的瞳孔狠狠刺了进去。赵陆吾闭了闭眼，适应了一会才如常睁眼，尽可能地打量了一圈周边的环境。

之所以说是尽可能，因为他被结结实实地反手拷在一把椅子上，腿倒是自由的，但抬起来就能顶到桌子，桌子和椅子都是焊死在地面上的，完美规避了一切可能让他逃出去的条件。

赵陆吾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他认出这是哪里了。

安全局作为一个职能和警察局类似，但实际运作起来又不那么光明正大的国家暴力机关，建筑内部当然也设立了几间和正常警局没啥区别的审讯室。但既然有这种常规审讯室，当然也有不那么常规的，比如他现在呆着的这一间。

一般审讯室有的东西这里面都有，甚至质量还要好上不少。普通审讯室没有的，这里也有，例如各式群众想得到想不到的针剂、各种精巧且不留痕迹的刑具，保证有资格进这屋的罪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连几岁不尿裤子了这种事都给你交代的清清楚楚。

赵陆吾叹了口气。

房间里灯光何止雪亮，简直到了眩目的地步。合金制的房门有两层，只有上半部分有一面单向玻璃，还是防弹的。长方形的小房间在对角线顶端分别设置了一台监控，因为性质特殊，所以这些监控都是闭路，不联网，整个安全局里只有一个房间里的设备可以查看。

屋里没有其他人，桌子上空空荡荡，除了原本就有的东西，屋里简直连根多余的头发都没有。

这可有点难办了。赵陆吾想。

他本来以为，醒来之后怎么也能见到白雁或是黄建良的。谁知道这俩人现在在做什么，居然就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

赵陆吾抖了抖袖子，果不其然，袖口里藏着的别针已经被搜走了，不过就算留着也八成开不开这种手铐，安全局办事，哪那么容易就让人跑了。

冰凉的铁环贴在腕骨上，卡得死死的。要是赵陆吾手腕纤细点，说不定还可以狠心错开骨头把手脱出来，可惜他的手没那么细，就算是把拇指削了也脱不出来。

……怎么说，果然是自己同事啊，这滴水不漏的作风，如果赵陆吾不是被拷的那个，他还会给白雁鼓鼓掌。

赵陆吾仰着头，眯起眼睛瞅那个贼亮的灯泡。果不其然，灯泡里面还有个小巧的摄像头。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做了几个口型。

几分钟后。

门被打开了，白雁走了进来。

她还穿着那天的衣服，但是领口多了一点油渍，头发有点乱，但是不油，状态和之前差不多。赵陆吾心里有了谱，他应该没有昏迷多久。

“赵哥。”白雁的神态是显而易见的疲倦，她似乎很不愿意见到他，却又不得不来，“你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问你什么意思。”赵陆吾冷笑了一声，“我没有犯任何罪，却莫名其妙被打晕了拷在这里。安全局什么时候可以随便抓人了？”

白雁凝视着他，几缕头发掉在眼前，又被她随手挽回耳朵后面：“监控室的门被我锁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赵陆吾顿了顿，低声说：“你现在，是在给黄建良办事？”

“赵哥你说的什么话，”白雁笑了，“成局进了医院，安全局里就是黄局最大，我不给他办事给谁办事？”

赵陆吾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白雁收了笑：“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成局进医院这事没那么简单。”赵陆吾声音轻的简直像是在耳语，“而且我觉得你应该猜出来了，黄局和境外有点联系。”

白雁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说：“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赵陆吾对灯里的摄像头说：我知道庄背后的人是谁。

赵陆吾知道庄和鲲组织是白雁的心结，所以他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之前我们都以为徐鲸说的内鬼是舒昀，但现在想想，舒昀是不是暴露得太快了？简直就像是直接送到我们面前来说，这个人就是内鬼一样。”

白雁说：“你的意思说，舒昀是故意暴露的？为了掩护那个真正的内鬼？”

赵陆吾点点头：“后来在巴西的时候我问过徐鲸，他只知道有这个人在，但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前段时间……我通过一些渠道，基本可以确定，黄建良有问题。”

白雁摇摇头：“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没办法下结论，赵哥，你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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