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饭中（1/2）

吃饭的地方是谷雨从来没有去过的，在一个小巷子里。弯弯绕绕，走了挺长时间。傅老师问：“你是不是饿了？有点路，马上就到了。”

“还好，没事，傅老师。”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他却突然笑了，说：“现在肯老老实实叫我傅老师的学生越来越少了。”

“啊？”谷雨不太懂，不叫傅老师还能叫什么？

“国文老师，他们最开始还只是私下这么叫，现在是越来越没有顾忌了。”

“国文老师，国文老师……”她不敢真的发出声音来，只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发现这样的称呼还真是老干部十足。

莫名地，跟这个人有点配，尽管他不是真的国文老师。但他说话做事真的是一板一眼。

过了一会儿，谷雨反应过来一件事：傅老师算是间接地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了，以一种很温和略带自嘲的方式。

她也想这么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介绍给他，但是她的口才实在不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句话，“傅老师，你听过一首词吗，问东城春色，正谷雨，牡丹期。”

他听到后低低地笑了：“你是想告诉我你的名字叫谷雨是吗？”

她微微点头，脸色染红，不敢抬头看他。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他说：“其实我知道你的名字。“

声音温润如水，恰恰停在当口。他们前后脚进了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小店，来人跟傅老师大约很熟，还能说几句玩笑话：“傅老师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

他把菜单递给谷雨，一边跟店里的阿姨说话：“国庆的时候，回家待了几天。“

“喔喔。“老阿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说话轻柔地像对自己家的孩子，一边抱怨他别是总忙工作，不注意休息，一边眼神不时地往谷雨身上打量。

眼神太过直接，谷雨想忽视都难。渐渐地，手心居然出了一层汗，拿着菜单的手竟像是有些握不住，索性，她把它推到傅老师面前，说：“傅老师对这里比较熟悉，不如您点菜吧！“

他也没有再多扭捏，接过来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忌口吗？“

谷雨沉默了一下，回答：“没有。”

“那跟平常一样，加一个甜汤。”

“好，稍等一下啊傅老师。”

“麻烦了。”

他对人总是很和气很礼貌，即使在他的课堂上遇到像她一样没认真听课的人，也不会多加斥责。

这样的人内心一定很强大很温暖，相比较而言，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孩子，所以就更不敢随意说话了。老老实实坐着，一口一口品着茉莉花茶，像是在品什么绝味一样。

傅老师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懂，他倒也没刻意找话题聊，两个人就都沉默着，只有在谷雨快喝完水的老师，他才会适时地添上。

不知不觉，一壶水就见底了。

“喝水能填饱肚子嘛？”他的眼底有晕不开的笑，梨涡比以往见过的都更深更迷人。

谷雨感觉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想不起来他问了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应该要回答什么。脸颊还有点发烫，她只能假意用双手撑着来掩盖脸上的不自然。她不敢看他，只把头偏向窗外，似乎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其实那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谷雨就这么硬撑着，终于等来了第一道菜，青菜炒蘑菇，郁郁青青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可是他没有动筷子，她也只能眼巴巴望着。

傅老师把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忍着笑说：“吃吧，咱们俩吃饭没那么多讲究。”

咱们俩？好吧，谷雨决定接下来的时间还是都认真吃东西吧！

不过这里的东西是真好吃，清爽而不油腻，正正适合谷雨清淡的口味，于是一不小心，她发现自己吃得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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