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疲于应对（1/2）

这一夜，对于有些人可能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可对于谷雨来说，这十多个小时太漫长了。窗外的风景忽明忽暗，她睡不着，睁眼到天明，直到火车缓缓开进车站。

人们争先恐后地涌下车，谷雨倒是不急。这个时间点还太早了，有可能他们还没起床。所以她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像是一个从外地来小镇旅行的文艺女青年，脸上写满了未知的彷徨，围在铁闸门外拉客的老司机赶紧挤过来：“姑娘，到哪儿啊？要不要车送啊？”

熟悉的家乡口音，谷雨这才感觉到，喔，自己已经回家了。她用略微有些生涩的家乡话回答：“叔，不用了，我家走走就到了。”

一听这声音，原来是本地人，拉客的司机们顿时就没有兴趣了，瞬间转移到别处。

谷雨抿着嘴笑笑，她是要坐车的，但在这之前，她需要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因为家里是不可能为她准备了吃的。然后，她又去取了点钱。美华阿姨说爸爸身体不好，她能给的不多，好在之前给周总画壁画的钱一直留着。

如果戴月知道又得骂她，谷雨这才想起，她贸然跑回家，跟那两位只是短信报备了一下，估计看到以后又是一顿生气，尤其是月月，最怕她每一次回家都是吃亏。不过手机已然是没有电了，这一次真的不是她“不懂事”，而是因为外在环境导致根本问题得不到解决。到时候就用这套说辞“糊弄”他们两个。想象他们想发火又无理由可发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太过专注都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个人盯着她很久了，她笑，那个人也跟着她笑，转弯的地方两个人差点撞到，谷雨下意识就去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是你？”

“是我！”

“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我来接你的，你相信吗？”

谷雨看着他不说话，显然是不相信的。“我爸去上班了吗？”

“这么早，大概才起来吧！”

这纯属是一场没有任何价值的对话，但是谷雨真的找不到可以聊的话题。

她爸爸在他家做工，美华阿姨是他家的会计，他们是小学初中同学，不同于她跟于时的关系，他们能聊的话实在太少，当然，他们见面也很少。

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清晨会突然遇见他。真是有压力啊，尤其在她熬了一整夜之后，整个人筋疲力尽，其实真的很不想说话。

但是什么都不说，气氛更尴尬，谷雨想起了大中国人民传统地打招呼方式：“你吃过了吗？”

“没有。你呢？”

“吃过了。”这一次她反应尤其快，想到她要回家去，他去吃早餐，彼此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谁知他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喔，我也不是很饿，我们回去吧！我车停在那边，你等我一下。”

谷雨只来得及“喂”了一声，就见他飞快地跑了。

真是头疼！

车缓缓地停在她面前，车上的人朝她痞痞地笑，见谷雨站在那儿不动，便自己下车来，模仿着绅士替她开了车门。这下，她真的没有办法了，早知道就自己上来了，这样她还可以选择后排座位。

谷雨为自己的愚蠢拍了下额头，引来旁边的人低低地笑开了。“谷雨。”他发动车子的同时，叫了她一下。

“什么？”

“我刚听到你喊我‘喂’，叫我的名字就这么难？”

谷雨愣了愣，随即明白过了了：“对不起，凌回。”

一本正经地道歉，让凌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这——这个人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恶趣味不断。谷雨知道她越是搭理，这人就越得劲。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偏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看得这么认真，这个地方第一次来吗？”

谷雨：“……”。

“这个时候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阿姨说我爸爸风湿又严重了。”

“嗯。”他不清不淡地“嗯”了声，之后就没再怎么说话了。

谷雨趁他不注意，多看了他两眼。总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真没办法把他跟小时候痞坏的形象联系到一起。大概也是生活和社会磨砺了他吧！他念书那会儿成绩非常不好，初中毕业后，到职业学校学了两年，之后就回来帮他家里管理厂子里的事。

他读书虽然不好，但是做别的事都很在行。谷雨爸爸总是说他能干，人又很沉得住气，现在他家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他拿主意。

确实，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开车的侧脸棱角分明，皮肤因为被晒得黝黑，愈发显现出他身上的阳刚之气。曾经的男孩子已经不知不觉成长为有担当的男人了。

但是他一开口：“谷雨同学，如果迷恋哥，请你光明正大地看，不要不好意思。”好欠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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