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魔界的边境，残崖断戈，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当撒旦因为那个不同寻常——却意料之中的气息来到了那里时，天神已经到了。没有下达的通知，也没有任何邀请，天界和魔界的两位素未谋面的最高的统治者，却出于一种近乎诡异的默契，相遇了。

这是天神和魔王的第一次会面。

在魔界的尽头，空气带着让人窒息的寒冷。白色的雪花被狂风卷起，在那一片苍茫的的白色中，在悬崖边境，坐着一个银发的男人，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朦胧的圣光中。

他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撒旦用了银白色这个词，但也并不确切，那是一种比白色透彻，又比银色柔和的颜色——事实上，你无法用任何一个词来确切的描述他，如同上帝创造世界，却超脱于它。

那人穿着纯白且繁复的长袍，透明的纱和厚重的绸缎相互叠加，细碎的水钻散落在他的衣摆上，又或许不是，只是漫天的雪花凝成的冰晶而已，它们折射着天光，和他周身的银白圣光交织，让人觉得，他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一个幻影，随时都会消散。

他知道有人来，却没有挪动，也没有回头。

“我早该来见你了，撒旦。”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声音，穿透狂风的呼啸声，清晰又空灵的落在你的耳边。如果要描述，撒旦觉得，那不像是某一种活物，或是生命。

这声音十分悦耳，威严又疏离，毫无感情，却透出一种微妙的温和。

魔王没有答话，而是径直向那个白色的身影走去。当他走到天神身边时，能感受到一种奇妙而温和的中性力量如同流水一般包裹了他——不是圣力，这倒是让撒旦有些意外。

在狂舞的雪花中，隔着圣洁而朦胧的纱雾，撒旦依旧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双银色的眼睛，它透彻，明亮，却深不见底——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落入这双眼中，都会化作虚无缥缈的雾气，什么都留不下。笼罩在一片纱与雾银色中，天神似乎没有任何表情，但又十分平和。

“天神大人。”撒旦千年难见的用了敬语，且微微点头向他示意，“您真是如同传闻中那般高贵而神圣。”

“魔界也会有这样的“传闻”？”天神的声音很轻，但十分清晰。

“当然。”撒旦面不改色的撒谎。

天神身上那种圣洁的气息并不让人讨厌，因为很奇怪的，他身上并没有天使的气味，反而是一种干净温和的中性力量——还带着点不知名的花朵香气。

撒旦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转瞬即逝的坏笑。他像是突然放下了所有戒备，轻轻松松的坐了下来——就挨着天神，在断崖的边缘。

“而且您比传闻中的更加....”

撒旦歪过头看着雅威尖尖的下巴，和雾气下隐约可见的，透着淡淡的粉色的唇瓣，不动声色的斟酌着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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