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哦,我想起来了,瞧我这脑子。”
元非尧看到温寂忱,一拍额头,“皇兄,我方才要说的就是温先生。他被老祖宗召进宫了。”
已经开始脊背发汗的元奕,现在就好想给他一脚。
你说的如此准时,整好在朕看到老师之后。
朕是不是还得夸你啊!
他抿抿唇,终于还是忍不住,瞪了元非尧一眼。
恶狠狠的。
然而没个眼力见的元非尧,还以为元奕是被老祖宗唬住了,“皇兄你别怕,我去跟皇祖母解释。”
元奕:……
他好想大吼三声:朕会怕她误会吗?朕是那种说害怕就害怕的人吗?朕能轻易被唬住吗?
事实证明,他也可以是!
因为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温帝师初入宫门,手持一杆骨尺,严苛教导他行直坐正的时候。
可凶可凶了!但凡元奕有一处做的不好的,或者不够到位的,骨尺便会落在他手心。
什么龙体不可损伤,这在帝师面前,不存在的!
其中一方面就是:陵南温氏太了不得了。
据说,圣祖立国之初,就是在温氏全力支持下进行的。所以要说陵南温氏乃大梁三大世族之首,谁也不敢说不是。
而老家主温玄,也就是温寂忱的祖父,为当世大儒,曾任两代帝师,官至丞相。当初为帝师,就没少对先帝苛责过。所以先帝在位期间,尊他敬他,一直将他奉为上宾,即便他功成之后迅速退隐,不问朝中事。
至于另一原因呢……
提起这个,元奕还当初还很不服气过。
温寂忱在陵南一带,是出了名的世家子,极富才学,年少扬名。温玄又与太皇太后关系不错。所以太皇太后请温家人来,就完全不在乎他年轻,直接放开了手,没有明说,意思却是很显然了:只要方法有用,帝师随便教,哀家信你!
是以到了后来,温寂忱殿内板正、毫不含糊,却没人指出一点不妥。
很气人的是,他出了太极殿,谨慎又内敛,从不逾矩,掰来掰去,除了太严厉,就找不到其他瑕疵来。
于是,元奕一咬牙,一跺脚,就心甘情愿地跟了他十年。
越被他教,就越乐意;越与他接触,也越害怕。
算算上辈子到现在,都多少年了,元奕看到温寂忱,依然是想反射性坐直了。
元奕手端端正正放在膝盖上,不太敢往那边看。
他不自觉的蜷了一下手指,就想到了那个梦,想到了前世的种种变故。
突然就好气!
遥远的梦,遥远的帝师。
元奕倏地一下就耷拉了肩膀。
他都还不是朕的老师,朕作何这么怂包?
再说了……
元奕瞥了一下正在怒气冲冲、审问宫人的太皇太后。还有那边架起的铜鼎、已经烧开冒泡的热水。
朕方才都要炖人了,现在绷着脊梁装乖卖巧,委实太迟了些。
老师定是什么都看到了。
元奕登时就泄了气,索性就不再装了,累人又没用。
还不如彻底放飞一次!
于是,一个懒腰伸出去,元奕就要死不死地又躺回去了。
太皇太后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个缘由,反正小皇帝就是说恼就恼了。太皇太后气急,转过头就想料理了伺候在太极殿外的宫人。
“侍候不好主上,留着亦是无用,来人,还不即刻发落出去!”
“大好的天,皇祖母这么动气做什么?”元奕斜在椅背上,忽略到那一道影子,阴阳怪气道:“殿里就这几个蠢奴才,哪里敢劳您处置了?”
还不等太皇太后下令,元奕倒是先下手了,示意福禄一下,“去,惹了皇祖母不高兴,麻溜的,还不拉下去赏顿板子尝尝。”
这其中也有福禄的徒子徒孙,他自是跑得飞快。
“谢陛下饶命……”
“谢陛下饶命……”几人莫不感激涕零,叩谢圣恩。
“还是皇祖母仁慈,否则,有你们命在?”元奕浑不在意似的摆了下手。
眼看着人被这么带出去了,太皇太后着实被他气得不轻,执杖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你们对哀家有什么不满的,有能耐就提着刀冲哀家来!为难一个宫人,算什么本事?”
“一个皇帝,一个世子,在圣祖摄政而建的太极殿外敢胡作非为,残暴至此,就不怕列祖列宗降雷下来!”
元奕原还相当配合的听着,也不辩解,到后来,真是被那一道雷给震着了。
元奕:“噗嗤!”
元非尧还反应了一下,也是:“嗤!”
“还笑!”太皇太后实在忍无可忍,拿起手杖对着俩人一人虚抡了一下。
“你就是这么做兄长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倒是会带着胡闹!你怎么不把哀家也煮了?”
“这哪敢啊!”元奕抬起头,不经意地就往另一边瞥。他稳了稳神,扯开笑,“皇祖母,朕就是想炖您身边的掌事,真的!”
他还恨不得发誓明志。
“疯魔了!”太皇太后的手都在打颤,身边的近侍赶紧过来,一个劲儿地给她顺气。
“还行啊?朕都没说炖不上他誓不罢休呢!”元奕淡淡地扫了一下脸色陡然一变的崔掌事。抿抿唇,“不过皇祖母,认真的,朕觉得那宫人长得怪白净,吃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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