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皎皎公主落选虽遗憾倒也是意料中之事，式微的莽荒小族哪敢与青丘鸟族等世家勋贵相比。但若能出个受宠的侧妃，得天帝雨露恩泽，鲛人族又何愁没有翻身之日。

鲛人公主自请为帝妃大婚献唱的奏书很快获准，鲛后摒退左右亲自提点皎皎，字里行间左不过是要皎皎多方留心从前那位上元仙子旧事，以为楷模。

天帝心属先水神，鲛后却要皎皎学个六界钦犯。鲛人善媚多情而少智谋，书上所言诚然如是也。因灵力不足，早早陷入昏睡的邝露并不知道，鲛后离开前，皎皎也有此一问。

“花开时的惊艳欢喜固难忘怀，可细水长流，于不知不觉中融入骨血的温柔才是最难以割舍的，也是最牢靠的。”

“当真如是，陛下又怎会忍心让仙子以负罪之身流落在外？”

“呵，这天上地下，六界之内，有女儿谋逆，当爹的却能从容脱身的么？当年洞庭水君簌离不过是寻仇滋事，三万洞庭水族，八竿子打不着的无辜生灵都得背负雷刑天罚，可那太巳真人现在却能带着他那群软玉香红在玄洲仙境里逍遥快活。”

“天帝这些年横扫六合，荡平八荒，麾下汇聚了多少法力修为出类拔萃的能臣贤才，怎就拿不住一个小小的上元仙子，甚至几百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

“娘娘的意思是仙子早就……”

“你心里明白就好，有些事不可说破，切切记得把握个中分寸。”

天帝婚典前夜，皎皎独自站在璇玑宫的结界之外，细细咂摸着鲛后的话，因而并未注意到头上鲛珠的掉落。

自入南天门后，邝露终于不再为凡尘浊气所扰终日昏昏沉沉的，精神大好。鲛人灵力低微，邝露得不到多少灵气滋养神识越清明越觉得饥饿难耐。这会儿她感应到不远处的有那灵力浑厚的仙体，馋得不行，急急挣脱下来直朝那仙体飘去。都眼见得了那方高台之上的谪仙飘然翻飞的衣袖了，不晓哪里跳出只蓝莹莹的鹿儿来，张口就将她给咬在齿间。

吾命休矣——邝露为自己默哀之际，远远传来个稚嫩的童声：“小蓝，小蓝别跑啊！”

白亮流光一闪而过，落下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凡间十岁左右的样子，额前两个小小麒麟角尚未隐去——原是只麒麟娃娃。小麟娃恰在小荷初露的年纪，两腮肉嘟嘟地满是稚气，但五官精致，骨相极佳，过个几千年定是个艳绝八荒的麒麟仙子。

“好漂亮的珠子，哪来的？”小麒麟拦住小鹿去路，瞧见它含在嘴里的鲛珠，伸手就要抢。小鹿见状炸毛般后退几步，摆出个冲撞的架势。

小麒麟只好罢了手，嘟嚷道：“小气鬼，不给就不给，你陪我玩玩好不？你是鹿，我也是，咱们做好朋友行不？”

小鹿晃了晃脑袋，呦呦两声绕过小麒麟，跑到寻声而来的谪仙脚边，讨好似地吐出鲛珠，蹭了蹭那一角雪白衣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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