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顾陌把头埋在熟悉的气息，安全感渐渐收拢，很快调整好情绪。

“快说，你有多少事瞒着我！”楠淮恨恨的掐住他的脸。

“恩……很多事……”顾陌搂着没舍得放开，埋在他肩膀里任他掐。“对不起……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谁稀罕。”楠淮冷哼，良久才说：“你的另一面，真的那么重要？”

“恩，”顾陌忽然想到什么，愉悦的笑了：“我觉得挺重要的，那不是能隐瞒的。”

一直想把自己拐上床的小狼狗，突然发现兔子并非是下面那个，会疯的吧。

而楠淮显然不知道顾陌打着什么小九九，沉默了一下：“好吧，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就说吧。我回去了。”

“好。”顾陌没有立刻松手，附在他耳边，声音低沉：“再叫一声老公听？”

楠淮另一只手刚打开门，立刻炸了：“叫个蛋！艹！”

顾陌笑起来，楠淮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勾人过，但说的话非常欠操：“再见，老婆。”

咣。

楠淮恶狠狠的甩上车门，满脸通红的回去了。

小兔子学会占便宜了。

艹，真tm性感。

那个人不属于任何从前的表情和气场，楠淮突然明白，顾陌再也不是当年需要罩着的少年。

他需要以看一个男人的角度，重新审视。

顾陌开车离开，脸上的笑容淡去。

还会有人接受曾经那段令自己都厌恶的过去吗？

还会有人接受现在这样病态一样执着的他吗？

他不知道，疯狂的想念了七年，凭着本能一样，去追着那个有太阳热度的人。

可真的到了身前，却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

母亲精神失常，是在顾陌初二的时候。

300万汇过去那天，母亲带着顾陌去吃了一顿大餐。

只是一个普通的中餐馆，但顾陌已经好几年没有出来吃过。

她笑着对顾陌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不欠任何人，任何东西。

顾陌也笑，那时的他还涉事未深，向所有单纯的孩子一样，忙于考学。害怕债务压垮生活，却只是无能为力。

他憎恶那个男人，但他还有母亲。

生活会越来越好的。他想。

那时顾陌对生活充满期盼，不过是贫穷一点，什么都没有变。他有至亲，还有最好的朋友。

他把这件事告诉王顷，那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

那天两个人躲在屋里打了一天的游戏，两个人一摞作业一个字也没写。

顾陌兴奋，王顷也替他高兴。

“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对方这样说。

王顷不是一个广交朋友的人，跟那时的顾陌一样，两个人内向，懦弱，所以惺惺相惜。

比顾陌幸运，出生在一个安宁幸福的家庭。

没顾陌幸运，在一个不算平静的学校，是被欺凌的对象。

“你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顾陌又一次问道。

“不行！绝对不行！要是说了，那些人知道一定会打我的！会打死我的！”王顷吓得抖了抖。

“恩也对……可是他们下次还会找你的……”顾陌轻声说。

“大不了就把全部零花钱给了就好了……”王顷声音虚虚的，“千万不能告诉我爸妈。”

母亲最近的情绪越来越差，即使不对顾陌发火，但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

感觉到母亲的奇怪，但顾陌并没有多想。

那天他回家，母亲并没有做饭。她只是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妈？”

“陌陌，回来了。”良久，女人开口。

“恩，……没有做饭吗？”

“……我忘了，你去买点吧。”母亲眼神有些迷茫，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

“好吧。”顾陌没有问为什么，他心里不安，但看着母亲，他没有问出来。

他回来的路上，手机响了，是母亲发来的短信：

别回家。

顾陌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抬腿就向家里跑。

他看见家里开着门，听见屋里一声声撕裂般的女人的尖叫。

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窒息的钝痛。

几个男人站在屋子里，女人滚在地上，紧紧的抓着头发，癫狂的又哭又笑。

“啧，疯了吧，这女人。”男人踢了踢她，不耐烦的说。

“头儿，那怎么办？”

“别碰我妈妈！”顾陌扑到母亲身边，不断的喊她。

“先走，一会就该有人来了。”男人漠然的转身，和几个人消失在楼道里。

救护车很快开来，诊断确定是精神类疾病，医生提出了好几种方案，但无论是请心理医生还是药物治疗，顾陌都承受不起。

那天晚上，顾陌带着平静下来的妈妈回到家，两人都没有说话。母亲突然间落下泪，但眼神还是混浊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顾陌看着她，良久也哭了。

坚强了一生的女人，还是被生活压垮。

……

第一次被堵在巷子里打，他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疯掉的原因。

顾陌那时候才明白，那个父亲带留给他们的不光是300万，还有无尽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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