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第一（1/2）

黑夜即来，黄昏时分，细雨连绵，似一屏薄雾从眼前漫到天际，在青石上敲出一阵叮当脆响，破旧的小庙似乎连这点风雨都承受不住，木梁“吱嘎”地尖叫着，篝火噼里啪啦地狂舞着，也不知它们是在插科打诨，还是在为少年清冷单薄的声音做背景。

“传说千百年前有一国，称为渝汜。渝汜国有一太子殿下，年少成名，十七岁行冠当天飞升，风光霁月，美称为‘炎阳武神’。”

两个年岁极轻的散修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熊熊燃起的篝火。白衣道人不紧不慢的絮语，端坐在篝火旁，眉心的朱砂在篝火的映称下显得愈发殷红，一身繁复的金缕白裳以及发冠都整整齐齐，丝毫不显凌乱，身后背着剑鞘镂霜刻雪的长剑，左臂怀拂尘，右手持长木枝在跃动的红焰中戳戳点点，带起袖摆银铃的阵阵清响。

黑衣道人手中抱剑，一脚支起一脚平卧，背倚神像，眉间丝丝矜傲隐在一片温和之下，一条藏青色的丝带束起及腰的青丝，长裳的衣摆袖口绣着波澜灵动的或蓝或银水波纹，在身侧烛光摇曳下，或隐或现。他歪着头，低低笑了几声，声音有一种很难让人忽视的张扬桀骜和意气风发：“为何美称‘炎阳’？”

白衣道人浅色的眸子扫过他的面庞，不知怎的，黑衣道人就觉得他本就没什么血色可言的脸更加苍白了，长睫微颤，嘴唇蠕动了几下，少顷，轻声答道：“渝汜国纹为炎阳烈焰纹。”

“原来如此。”黑衣道人轻轻啊了一声，颔首，半晌，再次发问，“请问别人是怎么评价愿忻殿的？”

白衣道人眨了眨眼，歪了歪头，抿了抿唇，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笑还是嘴角抽搐：“世人嘲他恣睢，鬼神称他暴戾。”

“啊……总而言之，评风极差。”

“是的。”白衣道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睫毛低低地垂着，似乎咬了咬薄唇，戳火苗的动作中，划过隐隐剑气。

“啊……可是今年的祈愿，他可是得了第五的。”

“可能是因为……比较灵吧。”

“这样啊，看来是很强的一代枭雄。”黑衣道人起身，拍了拍衣上并不存在的灰，正了正烛台上的蜡烛，轻轻笑了几声。

“亥时了。”

“晚安。”不过安渝，你这个话题，转移的太明显了啊。

子时过半，白衣到人不知何时再次整理好了衣装，单膝跪地，轻轻握住了黑衣道人胸前的一捋青丝，极有经验的快速抽手，发丝滑落，黑衣道人毫无反应，依旧浅浅的呼吸着，发丝，却烧了起来，灰飞烟灭。

肖安渝轻轻松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咬了咬牙，硬是不要眼眶发红，把头埋进臂弯里。

“他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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