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叶妙小时候（6）（1/2）
第二天。 “妙妙啊, 不是奶奶不让你卖东西, 你现在还在读书, 别把心思花在这种事上。”叶奶奶见自己的反对无效，开始走苦口婆心路线了。
叶妙仍是不为所动：“奶奶，现在是周末，我作业已经完成了就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叶奶奶仍是反对。
小时屿轻轻捏了捏叶妙的手, 叶妙低下头看他, 发现小时屿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她弯下身子, 轻声问：“小时屿想说什么吗？”
小时屿微踮起脚，贴近她耳边, 声音细细的：“叶奶奶要姐姐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四个字他说的有点拗口, 但仍是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叶妙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在刚才小时屿话中, 软下声音对叶奶奶说：“奶奶, 我不会耽误学习的，也保证不会总想着赚钱，奶奶你放心, 我会努力学习的。”
叶奶奶表情有些犹豫，她也知道孙女是想帮家里，但她真的不希望孙女沉迷在卖东西赚钱上，他们叶家现在只剩下叶妙了, 她希望叶妙好好学习, 以后别像他们一起, 靠着卖力气挣钱。
“好奶奶, 我真的不会耽误学习的，你就答应我一次吧。”叶妙在一旁捉住叶奶奶的手撒娇。
叶奶奶终于同意了：“回去就看书，不要再想着挣钱了啊。”
叶妙眉开眼笑：“好的，奶奶。”
她忙把背篓里的东西拣出来放在叶奶奶的挑篮中，生怕慢了一点叶奶奶就会阻止，小时屿也赶紧跟着她一起捡东西。
叶奶奶看到他们这样积极的模样，最后也加入了他们。
卖东西这回事比叶妙想象中的更难一点，虽然叶奶奶占据的位置很好，但她卖的东西大多都是小女孩用的。即使卖的比小商店里的便宜了许多，但来询问的人很少。
叶妙守在那有一会了，也只卖出了两样，而且还是不管钱的头花，一共卖了五毛钱，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旁边卖菜的阿姨都吆喝着，她去因为脸皮薄，没敢出声。叶奶奶看今天集市人多，又赶紧回去摘菜了，希望可以多卖点钱。
当时叶奶奶走的时候，还十分担心叶妙，叶妙信誓旦旦的说，等叶奶奶回来，她就把这儿的东西全部卖光了。可是奶奶已经走了有一会了，东西却还没怎么动。
这只有叶妙和陆时屿两个人，小时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学着叶妙的样子，蹲在挑篮前。他似
似乎也觉察到了叶妙的低落情绪，静静待在一旁没有出声。
叶妙终于站了起来，她天生不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但现在也开始吆喝起来，不过声音很小就对了，但就是这样，她脸上已经染上些许绯红。
小时屿一直看着叶妙，似乎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他低着头，眼珠子因为慌乱而四处转动，耳朵尖有些绯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姐姐对他那么好，他握紧了拳头。
也站了起来，口中发出低低的声音，随着叶妙一起吆喝，那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从最开始的低不可闻到吆喝了两三声后已经慢慢响亮起来。
旁边卖菜的大娘还笑呵呵地夸奖：“你弟弟可真乖。”
叶妙看着卖力吆喝的小时屿，也觉得他可真乖，明明在家里胆子这么小，说话也不敢大声，每次叶奶奶骂人时，他就只能委屈躲在一旁。
却偏偏可以在这件事上，拿出自己最大的勇气，她看到他握紧的小拳头，还有脸上的红晕，小时屿也应该是很害羞的吧。但是为了帮她，却在努力克服自己的害羞。
这样乖巧的小孩，是她的弟弟啊，叶妙觉察到一种叫幸福的小因子在自己身体里缓缓流动。那些不好意思便消散了许多，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她握住小时屿的拳头，放在手心，心想自己要对这个可爱的弟弟更好。
他们来回吆喝的也不过那么一两句，什么大减价啦，优惠多多啦，台词实在俗气，但因为是两个不大的小孩在卖东西，也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开始有人开问东西怎么卖了，叶妙顿时来了精神，那是一个年轻的母亲，手中牵着自己五六岁大的孩子。叶妙挑了一样适合小女生用的亮晶晶的发夹，不过因为保存不当，上面有了一点瑕疵，不仔细看倒看不出来。
年轻妈妈把发夹别到小女孩头上，叶妙适时拿出一面有些陈旧的小镜子，小女孩看着镜子的模样，咯咯的笑。
年轻妈妈特别爽快地付了钱，还顺便买走了镜子。
叶妙拿着手中的五毛钱，心中涌荡着格外激动的心情，小时屿也抬起头看她，眼里亮晶晶的，叶妙一时激动，抱起他狠狠亲了他额头一口：“真是姐姐的小宝贝。”
亲完之后叶妙就愣住了，她前世时也看到过母亲这样亲自己的小孩，说着什么小宝贝，那时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还觉得有些肉麻，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自在地笑了笑，把小时屿放下，脸上一片火辣辣
的热意。
小时屿也愣住了，他十分羞涩地揪着叶妙的衣摆，站在她的身后，特别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样有些奇怪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又有一个顾客来了，这次的顾客没有那个年轻妈妈那么好说话，顾客在他们的小摊上挑三拣四，最后还拼命讲价。
叶妙最后都不愿意卖给她了，那个顾客又说就这样吧，利落丢下钱就走了，仿佛自己捡到大便宜了，生怕叶妙这个老板把她叫回去说不卖了。
这两个顾客走后，他们才仿佛真正的开张了，叶妙摆在挑篮里的东西多，一个接一个地被人买走，最后叶奶奶回来时，挑篮中已经所剩无几。
两个小孩满脸的汗水，但笑的很开心。
叶奶奶真没想到他们可以卖出去，她以为他俩就是来捣乱的，所以才放心回去摘菜，没想到他们是认真的，叶奶奶心疼道：“今天真是辛苦妙妙了。”
叶妙拿出自己卖东西的钱，想分点给叶奶奶，却被叶奶奶拒绝了，叶奶奶笑得和蔼：“这是妙妙自己挣的钱，妙妙自己留着。”
叶妙想了想，把钱揣在兜里，甜甜地朝着叶奶奶笑：“谢谢奶奶。”
“妙妙快回去休息吧，等奶奶回来做好菜就可以吃饭了。”
叶妙想起自己也是有事要去忙，于是告别了叶奶奶，拉着小时屿的手就往街上走去。
她在街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百货商店，里面摆放的东西有些凌乱，叶妙挑选了半天，最后选了两把牙刷，两张洗脸帕。
又是一番和老板的激烈讨价还价，最后老板都笑了：“好了，两块钱你都拿去吧，我是看在你是小孩的份上才给你便宜这么多的，都没赚你钱。”
叶妙笑眯了眼，朝老板鞠了一躬：“谢谢老板。”
走出了小商店，小时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手中提着的口袋，但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这之后叶妙又去买了半斤凉菜，花了一块钱，最后牵着小时屿的手回家时，叶妙脑海中还在计算，今天卖东西一共卖了六块九毛五分，再加上原来叶妙的三块存款，除去今天花的钱，她现在有六块九毛五，四舍五入就是十块钱了。
看起来虽然少，但这个时代肉才一块八.九一斤，这样看来，她也勉强算个有钱人了。想到这，她傻笑起来，啊，有钱真好！
回到家，叶妙把牙刷和毛巾都洗了一遍，最后把毛巾挂在晾衣杆上，又把牙刷交给了小时屿。
小时屿还有些懵
懵，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牙刷，问她：“姐姐，这是什么呀？”
“这是牙刷，小时屿以后每天都要刷牙，知道吗。”说着她担心小时屿不会刷，又拿出自己的牙刷，往两支牙刷上挤上牙膏，让小时屿和自己一起刷。
小时屿第一次刷牙，还不太会，叶妙是个合格的老师，教导非常认真，最后小时屿慢吞吞刷完之后。
叶妙弯下腰，轻轻在他脸边闻了一下，笑道：“小时屿脸上真香。”
小时屿脸红了，声音低低的：“姐姐也很香。”
叶妙皱了皱眉头：“奶奶，你知道我摔到头的事吧，那就是我们班上一群女生推的。”
叶奶奶顿时脸色就变了：“是谁？你告诉老师没有？不行，你下午带我去学校！奶奶不会让妙妙受欺负的！”
叶妙原本还想要怎样和叶奶奶说，让叶奶奶和自己一起去学校，好好和张老师“讲讲道理”没想到叶奶奶一听到自己孙女被欺负，二话不说就要去帮她。
叶妙解决了这件心头大事，也放下心来，开始学着一般小学生的样子，和家长说起自己在学校的事。
不过她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就把自己和陈朵一个打扫卫生，被数学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的事和叶奶奶说了。
明明她觉得是索然无味的事，叶奶奶却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劲地笑：“妙妙真的长大了。”
叶妙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前世很少听到过这样直白不加修饰的夸奖。赶紧低下头吃了几口饭，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小时屿的表情，他小脸上是对她所描述的学校生活的憧憬。
叶妙记得自己前世时那些小孩子可恨不得不去学校，他们哪有小时屿这么可爱。看来她得把赚钱计划提上日程了，让叶家富裕一点，争取让小时屿五岁就可以去上学。
饭后叶妙把陈朵给自己的李子拿了一个出来，洗干净，递给叶奶奶：“奶奶这是我同桌给我的李子，我在学校里吃过了，特意留了一个带回来给你吃。”
叶奶奶接过李子，脸都笑烂了，直夸叶妙孝顺，拿着那个小小的李子看了好几遍，最后却又重新放回叶妙手里：“妙妙吃，奶奶不喜欢吃李子。”
叶妙知道，亲人都是这样，总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省给晚辈吃，还说什么自己不喜欢，她心中一片感动，趁叶奶奶不察，就把李子喂进了叶奶奶嘴里，笑着说：“奶奶尝一下嘛。”
叶奶奶动了动嘴巴，表情欣慰，“妙妙给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好甜
啊。”
那天中午叶奶奶对小时屿的态度都好了许多，当小时屿把碗拿进厨房中准备清洗时，一个不小心脚底打滑，拿在手里的碗差点没摔破。
叶奶奶起口就骂人，叶妙本来在抹桌子，赶紧站在小时屿面前，替他挡住叶奶奶的责骂：“奶奶，别生气了，我去洗碗。”
“妙妙你去休息睡会，碗奶奶来洗。”叶奶奶把她推进了房间。
小时屿手中的碗被叶奶奶抢走，他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迷茫，这以前都是他的活，今天不做了还有些难以习惯，跟在叶奶奶身后也想帮忙。
叶妙拉住他的小胳膊，从口袋里摸出剩下的一个李子，放进他手里，笑眯眯说道：“小时屿去睡午觉吧，姐姐帮你洗碗，给你李子吃哦。”
小时屿被她拉住的时候，身体一抖，但听到她的话，又有些不明白，手中握着李子，因为才从叶妙手中拿出，已经沾染了些她的手里的温度。
叶妙把小时屿轻轻往叶奶奶房间门口一推，自己先进了厨房。
小时屿拿着李子，呆呆的站在原地。
***
下午是叶妙和叶奶奶一起去的学校，直奔办公室找上了张老师。
这时还有十几分钟才上课，办公室里坐满的老师，当叶妙领着叶奶奶走到张老师面前时，张老师口气不太好：“马上要上课了，你来办公室干什么？”
“张老师，这是我奶奶。”叶妙回都没回答张老师问题，直接介绍了叶奶奶。
对叶奶奶，张老师倒客气了些：“叶奶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妙还担心叶奶奶一开始应付不过来，打算自己先说明下来意，不料叶奶奶气势汹汹地就开始质问：“我乖孙女在学校被人打了，我这个做奶奶总不能看着孙女被人打，我是来找张老师了解情况的。”
说是了解情况，但叶奶奶那副样子看着就是要打人的模样。
由于长年劳作，叶奶奶肤色较黑，平时就不怎么和蔼，更别提现在板着个脸的样子，要让他们班上那群胆子小的孩子看见，指不定会被吓哭。
张老师也没想到叶奶奶会这样一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顿时愣住了，半晌后才说：“叶妙她在说谎，我们班上没人欺负她。”
“奶奶，我没有撒谎。”叶妙扯着叶奶奶的衣袖，开始装可怜。
“我们妙妙是不会说谎了，她上次摔到头就是你们班上那个叫周小可的女生推的！张老师，我家妙妙在家可是乖孩
子，就这样被人推倒摔到头了，你怎么都不管一管？”说着叶奶奶就开始站在原地喊了起来。
“你们都欺负妙妙没有爸爸，可妙妙还有我这个奶奶，张老师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解决好，我就待在这不走了，什么时候真正能解决事的人来了，我再告给他听！”
夏天本就闷热，办公室里一架风扇嘎吱转着，再加上叶奶奶这样一闹腾，顿时更嘈杂了。
原本事不关己的老师纷纷向张老师埋怨：“张老师，你就快把这事给解决了吧，老年人过来也不容易。”
“是啊，张老师，办公室这么热，赶紧解决了让老人家回去吧。”
“待会校长要过来看到就更不好了。”
甚至连叶妙也没想到，叶奶奶会使出这种手法。虽然她经过这两天和叶奶奶相处也知道，叶奶奶性格是极为强势的，唯一的弱点就是她这个孙女。但也没想到叶奶奶会一上来就这么猛，这给了叶妙许多启发。
她做事有些畏首畏尾，总担心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于是面对这件事，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叶奶奶来和张老师讲道理。
但她本可以不用让叶奶奶来学校的，在他们班上张老师最大，但在学校还有校长呢。
这件事她不是过错方，即使对峙起来，依照她现在和班上同学的关系，愿意给她作证的人应该还是有的。
如果她自己直接解决了这件事，那不是更好吗，叶奶奶不用担心她在学校受欺负，她也亲手给了那些人一个教训，他们以后对她只会敬而远之。
叶妙觉得自己以后要更勇敢一些才行。
而张老师也终于在周围老师你一言我一语的情况下认输了：“叶妙你去教室把周小可叫来。”
“张老师，你还要把周小可的家长一起叫来，有什么赔偿问题也好说清楚，我家妙妙被人推倒摔伤头，还花了好多钱去敷药。”
张老师无奈了，拿起办公室的公用电话就给周小可的父母打了电话，在和周小可父母交谈中，面色稍霁，最后对叶奶奶说道：“周小可的妈妈马上就来，周妈妈可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张老师，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周小可的妈妈讲道理，我这个老婆子就不讲了吗？”叶奶奶十分不高兴道。
叶妙估计张老师都绝望了，心中暗笑，不禁为叶奶奶竖起了大拇指，叶奶奶的攻击力真不是盖的！
当她走到教室门口，把周小可叫去办公室时，所有人都以一种奇怪又炙热
热的目光盯着她，终于陈朵开口：“叶妙，张老师叫周小可去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叶妙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奶奶知道我被周小可推倒的事，现在来找张老师了，张老师都叫了周小可的妈妈来。”
周小可顿时就慌了：“我妈妈也来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叶妙心中发笑，这时知道害怕了，当时欺负叶妙的时候也没见她慌过，虽然那时的叶妙也不是一个好孩子。
周小可站在原地，就是不愿意走出教室。
“你再不出来，待会张老师就得亲自来叫你了。”
周小可恨恨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低着个头，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办公室。
短短的走廊，周小可从一开始的威胁，见叶妙丝毫没有害怕的反应，最后软下声音恳求，变脸简直不要太快。
叶妙懒得理她，前世时，孤儿院的阿姨常说一句话，三岁看老，那时候她就对叶妙说，妙妙长大后要勇敢一些，别这么胆小。
叶妙觉得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现在看周小可，觉得她要是再也改正，长大后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她现在这样做也是在帮周小可啊，她长大之后想起来还得谢她呢。
想到这，叶妙暗自发笑。这笑声被周小可听见，又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别高兴太早了。”
但是一去到办公室，周小可看见站在张老师面前的周妈妈，那股凶狠劲便消失殆尽，小声地喊：“妈妈……”
而现在，纯粹就是被他可爱的表情诱惑了。她本就不讨厌小孩，但也没遇到像小时屿这般乖巧的小孩，特别是他甜甜说出，姐姐也很香之后，她一时控制不住就……
她摸了摸小时屿的脸蛋，笑着说：“小时屿喜欢姐姐亲你吗？”
小时屿低着头，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有些局促的模样。
叶妙也不着急，蹲下.身，和他视线平行，脸上带着笑静静等着他。
终于，小时屿抬起了小脑袋，撞上她含笑的目光又飞快低下头去，似乎是不好意思，但终于说话了，声音细不可闻。
叶妙侧头微靠近他的耳边，听见他甜糯的声音：“嗯。”
叶妙表情有片刻的呆滞，之后便是藏也藏不住的欢喜，心中似有无数烟花爆炸，砰砰直响，又在她心中点燃无数激动的感情。
虽然小时屿只说了一个字，但那证明，小时屿也是不讨厌她的。她知道以前的叶妙做过很多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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