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旧事，得不到就毁灭（1/2）

霜浓和烟清先后走下马车，领着两个马夫围去稍远的一旁。

明琛微愕。

单手一个撑马背，敏捷跃上马车，他撩帘而入。

华丽车厢里面飘散着浓浓沉水香的味道，却也掩盖不住那股血腥味。

无声坐去右边，明琛的眼神，静静落在她雪白锦衾的那一点鲜红上面。

母子两四目相对。

良久，整个身体歪向靠枕的李韵芷气若游丝的浅问：

“那位小姐……”

“没有小姐，假的。”明琛平静看过去。

“假的？”李韵芷惊讶的扯了扯形状优美的菱唇，随即，一丝苦笑浮现，“呵，这么多年，侯府全是许姨娘主持大小事宜，我龟缩

在碧瑶阁足不出户，莫非你觉得因为如此，母亲就蠢到……连真假也分辩不出了么？你说那番话时，眼睛熠熠闪光，神色诚挚

，根本不像假的。”

“……”

明琛没有想到，她竟有留意自己的表情。

若是换做十几年前听到这样的话，他肯定会喜不自禁，欢欣雀跃，可惜……

迟了。

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菲薄性感的略勾了勾，他无所谓的耸耸双肩，淡答：

“无可奉告。”

“……”

儿子抗拒又冷漠的态度，如同另一根绳索，紧紧捆绑住早背枷锁的心灵。

李韵芷泪意浮起，眼前不由掠过多年前的一幕——

那时的明琛才两岁多，正是咿呀学语的调皮时刻。

有一回，他跌跌撞撞跑进碧瑶阁，看到她在亭子里晒太阳，嚷着“母亲抱”。年幼的他眼似水洗葡萄般清亮漆黑，身上散发出小

孩特有的香味，又软又暖，可爱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她抱起他，小小软软的孩童高兴咧嘴，连喊多声“母亲”。

她的心，似乎就要融化在这一声声充满孺慕亲切的童声里。

这时，圣旨来了，宣她入宫。

木然接完旨，世界从刚刚的天堂顿时跌入地狱。

等候在侧的小明琛再扑进怀里时，她毫不犹豫伸手，狠狠将他推出去。

小小的身体，被她推出去老远。

他趔趄着往后仰，脑袋砸在石头上……

小孩子都是自带聪明和敏锐的人精儿，自那以后，明琛再也不主动和她亲近，即使……有时眼睛里明明充满渴望。

旧事呼啸。

李韵芷按住胸口连咳，断断续续道：

“我……不是要干涉你，只想了解……”

“明白。”

想起旧事的，并不只是她一人。

相比她的泥足深陷不能自拔，明琛庆幸的是，自己早已经走了出来。

他颔首，嗓音淡漠如洗：

“只是确实无可奉告。另外，还有一句话……”

“你……”用力清清堵在嗓子眼的黏痰，李韵芷面色诡异的泛红，上气不接下气，“你说。”

“你不应该激怒他。”

轻描淡写的七个字，如一道雷电击中李韵芷残破不堪的身体。

等她反应过来，神色渺茫的儿子已不见踪影。

她死死抠住用来摆放茶点几案，噗噗，两口血喷涌而出。

他……知道了？

他的口气，是什么意思？

迁怒？

还是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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