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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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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越来越厚,晌午刚过天色就黑得跟傍晚似的,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天边隐隐传来雷声,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大暴雨。

“这帮天杀的腌臜货,天色不好也不知道收被褥,几天没挨鞭子就皮发痒了!”潘坚走得急,边走边骂,被高高的门槛差点儿绊了一跤。

他身高不足五尺,每次跨过这个门槛都象是登泰山。一不留神摔得有些重,鼻子磕破了皮,手也擦伤了。

“早晚有天把这鬼东西给锯了!”潘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扭头瞥到有一个下人在廊下偷笑,眉毛一拧怒道,“笑什么笑?还不去干活!”

这汉子慌得忙低下头,侧着身子从潘坚身边绕过,比只兔子还溜得快。

方园十里,甭管多大年纪,甭管多大力气,甭管多高,甭管是男是女,在他面前都要矮了一截,因为青山坡是姜侯爷的庄园,而他是此处的大管事。

六年了,主子们没踏上过这方土地,他就是青山坡说一不二的王,任何人有任何不满都只能憋着。

“狐假虎威”这个词他没学过,如果有人肯教,他也不会认为是个贬义词,反而会瞪圆了三角眼,发自内心地欣赏那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狐狸。

借他一百二十个胆也不敢真把这门槛给锯了,但并不妨碍他发发牢骚。反正话不会传到侯府,他想怎么说就能怎么说,哪怕他说风能把石头吹上青山坡,也理所应当得到热烈鼓掌才是。有谁敢反对,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那人闭嘴。

他早已经习惯了为所欲为,都有些麻木了,看都没多看一眼,继续朝前走去。

明明没伤到筋骨,他的脚步却有些沉重。

出了月亮门,房舍从斑斓的雕梁画栋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年头已久的青砖黑瓦让人闷得慌。放在乡下是地主家才有的大宅院,可是和侯府的亭台楼谢比起来就差一大截了。

走到正房门口,潘坚烦恼地挠了挠头,退了两步,又原地转了个圈,想了又想,几番纠结后终于缓缓走了进去。

“老爷!”王嬷嬷正在擦桌子,一抬头讶道,“哟,老爷你的脸?”

潘坚没搭理她,继续朝前走:“我娘呢?”

“佛堂里呢。”王嬷嬷追着潘坚说,“老太太刚才还念叨呢,说老爷得赶紧回来才好,再晚可就该淋着雨了。老太太真是敬佛礼佛的大好人,吃完饭碗一放就去佛堂了。天上神仙都看着哩,所以老夫人有福啊,老爷也有福,少爷也有福,潘家全家都有福……”

潘坚转过头,强压下心头那把火,瓮声瓮气地说:“你到外面看着点,我有话要跟娘说。”

王嬷嬷悻悻地砸巴了一下嘴,收了声。

潘坚仍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只好往后退了两步,但还不够,她只好一退再退。

等到王嬷嬷退到了院子里,潘坚立马把大门关好,又毫不犹豫上了两重门闩,这才放心地朝佛堂走去。

屋里点了长明灯,亮堂堂的,烟雾缭绕。观音大士端坐在莲台上,双眼微垂,慈悲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略显富态的老太太跪在蒲团上,手执木鱼边敲边口中念念有词。光线很柔和,她象是沐浴在神光中,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透着虔诚,稀疏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

潘坚不敢打扰,坐在了一旁的小杌子上。

没一会儿,他的两只脚就象是冬天畏寒一样抖了起来,六神无主地东张西望,没有片刻的安生,哪里还有半点人前当家大老爷的作派。

直到香上的火星熄灭,散尽了最后一缕烟,老太太才睁开眼,法令纹加深,眸中精光使人望而生畏,象是变了一个人。

潘坚忙上去扶着:“娘以后就别跪了,坐着念也是一样。”

“你懂什么?”潘母坐到了香案边的太师椅上,捶着腿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想当年老身差点饿死,从西北逃荒过来,四十年就翻了身,只怕菩萨会怪罪。傍上了侯府的大树,守着这个庄子,比上不足,比下已是绰绰有余,咱们母子一辈子再想往上走太难,不过也差不多了。我是任谁也不怕,就是不得不防着幽冥之事。”

潘坚不以为意,口中却连连称是:“难为娘亲想得周到,可也别伤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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