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2）

这样的小插曲自然是没人放在心上。

酒过清醒，老李头的话也只能成为酒客嘴里咀嚼的谈资。

盛世下，人们的恐惧总是转瞬即逝。是人都有恶，谁又会知道恶鬼会找上哪个倒霉蛋的身上？

只是没想到，就在几天后，一艘游舫就在仙女湖湖心翻了船。舫上皆是浔阳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莫说是高门大户，也是大富大贵之家。仙女湖湖水染红了方圆，连着五天血水浸染了湖心的石像，粗糙磨砺的石像上仿佛从内里渗出了浓稠的污血，布满从湖水露出的部分。

一时间城内流言四起。水中精怪食人，石像幻化成妖，天降大祸……众说纷坛，莫衷一是。

浔阳城自二十年前维序到如今的平静又一次被打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赵灵时晃过街头，街头叫卖声较她初来时已少了大半，摊位零零落落。

“老伯，来两斤新鲜的鲤鱼。”赵灵时走到一家摊位前。

忙碌的老人终于抬起了头，布满风霜皱如树褶的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

老伯的眼睛亮了亮，原来就是那天酒馆里的老李头，眼睛里的亮度并没有持续多久又消了下去，“姑娘要的新鲜鲤鱼最近可是没有……”

“还是不好打？”赵灵时也不嫌弃摊位浓重的味道，挑挑拣拣。

“可不是。这两天官府把仙女湖可是整整封起来了。两天了，这可让我们这些个靠水吃饭的老百姓怎么活。”

“是为前两天的命案？”赵灵时问。

“是啊。可是作孽哟。整条船三十条人命一同归西去了。按理说这画舫可是最最稳固的，老汉活了这么多年可没听过哪条舫在水上翻了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怪事？老伯也觉得这是意外吗？”赵灵时漫不经心地搭上一条还有些气的石斑鱼。

手倏忽一动，石斑鱼便胡乱蹦跶起来，鱼尾拍得啪啪响。

老李头拎起那条鱼，“那可不是。姑娘，要这条吗？”

赵灵时点点头，“老伯这几日还有再做噩梦吗？”

“噩梦？姑娘说的哪回？”老李头笑了。

“哦。无事。我是看酒馆那回老伯好像精神不太好，随口问问。”赵灵时接过那条鱼，那股恶臭闻起来更令人恶心了，却是熏不到赵灵时身上。

老汉的笑容朴实，“哎呀，好啦好啦。谢谢姑娘关心了。姑娘，鱼拿好了。”

“好。”赵灵时点点头。

少女仙裙飘飖，身姿摇曳，不急不缓穿过来往匆匆的行人，与这儿的脏污格格不入。

老李头笑着看姑娘的衣裙消失在人群中，脸上的褶皱笑出了一朵花，眉心不可见的紫色雾气如一朵曼陀罗花晕染开来。又重新投入到繁忙中。

赵灵时还未走出多远，便见天色暗沉了下来，边角风起吹起街角的一片枯叶，“哗啦哗啦”蹭过青石板的声音越发显得这条街寂寥。

人群开始如迁徙的鱼般往回流， “快走快走！太守请了位得道高人要来驱魔了！”

人群骚动，赵灵时索性随着大流，一路被簇拥到太守府前。

太守府前人头攒动，赵灵时衣袂未动，如鬼魅般不动声色挪到了人群的前头。

太守府前官兵肃立，严整以待。一袭华服加身便是此处的最高长官——太守了。

腰间玉带精致华丽，镶满宝石，却是搭在一颗圆滚滚的肚子上，看起来油油腻腻的太守陪在一位玉面颀身的男子身边。

一袭玉白长袍边滚靛青颜色，佩戴一枚成色温润的白玉，男子长发半束成髻，一根精雕细琢的银簪挽住，白色抹额上刺着玄纹祥云，看起来倒是仙气飘飘，下一秒便要乘风而去。

男子带着温润的笑，星眸灿目，玉面如冠，遥遥若高山之独立。

“诸位稍安勿躁，本道此次便是为城中妖魔而来。”男子从袖中取出玉瓶，交给太守，“此乃我玄青道所制秘方，可除魔障。便有劳太守大人将符水送予城中各户了。”

“好好！”太守接过，掏出白帕擦了擦额上出的细汗。

男子昂首，视线扫过人群，与赵灵时的目光相接触到时一顿，谦润笑笑便抬步走入了太守府。

官兵仍驻守于府前，百姓却未散去。

“这就是那青乘道有名的青乘道长？看着倒是年岁不大。”

看客笑笑，在一旁插了句话，“仙家修道之人自是与我等凡人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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