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罗婕一行人的离职不是什么秘密，商人逐利，有心人少，上位者们的争斗从来不分对错，只论输赢。
方轻鸿出现在公司时不可避免受到了注目，她的恩师已经离开，她也逃不开被劝离的命运，这些落在他人眼里是饭后八卦，无聊时可以拿出来增进下同事关系的谈资，毕竟嘛，有什么比一起论人长短更能培养感情？
方轻鸿对此不甚在意，对她来说，公司不过是个平台，收获的经验和人脉最重要，被人讨论几句实在无足轻重。
不过也有人替她打抱不平。
新上位的人事总监汤雅亲自替她办离职手续，在独处时愤愤地吐槽：“这些黑心老板们，公司初期创业时把人才当个宝，等真到敛财分赃的时候，又恨不得把真材实料的几位全部踢出公司，哈，剩下一帮只会加班的工作机器最好。”
汤雅在方轻鸿的离职证明上重重盖下红章。
方轻鸿仔细检查着所有离职资料，“蛋糕就那么点大，当然是吃的人越少越好。”
汤雅拨弄着一头棕色卷发，简单的动作被她演绎得风情万种，“亏你那么冷静，被清走的可是你们这波人。”
方轻鸿将东西放进文件袋收好，笑说：“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换个环境或许更有机会。”上市并不能解决公司的沉疴旧患，反而会将问题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在她看来，罗婕的出走未必不是好事。
汤雅撇嘴，“我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唉，不过你都走了，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人事的一把手，正是往上爬的时机。”
汤雅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地说：“不过是沾了内斗的光，庞飞那个老家伙心太大，难怪老板容不下他。”
“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方轻鸿拿起拐杖，拍拍她的肩膀，“汤总，好好干。”
汤雅失笑，和她一同起身，“我可没在开玩笑，谁稀罕这机会，哪天他们要是算计到我头上，我立马甩手不干。”
方轻鸿对着她上下一通打量，明艳大方，浑身名牌，再加上名校学历……“说吧，你是哪家的小公主下凡历练来了？”
汤雅“噗嗤”一声笑开，并不回答，亲热地挽着她手臂，“我送你出去。”又看向她的拐杖，“都几个月了还用拐杖，伤得很严重吗？”
“其实也能自己走了，只是时间久了有些不舒服。”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那位肇事先生赔了她一大笔钱，足够她好几年不愁吃喝。
“要有新去处记得告诉我。”汤雅送她到门口，抱了她一下，“我这几天忙，改天约你吃饭。”
“好。”
外面正下着毛毛雨，细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方轻鸿眨眨眼，掏出手机，茫无目地划了划。
她出了车祸，丢了工作，理应找谁倾诉下，可翻来覆去地找，又找不出可以说话的人。
还是回家睡觉吧，睡醒就好了，她心想。
温暖的公寓驱走了难得的负面情绪，她穿着舒适的睡衣，窝在沙发里，捧着热茶看新闻。
电视里正在播放最近引起舆论风暴的食品厂爆炸案，密密麻麻的话筒围在面容黝黄的中年男子面前，右下角标着“遇难者家属”五个字。
中年男子称得上怒目切齿，用一口不纯正的普通话，愤慨激昂地说：“我好好的兄弟去你厂里上班，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现在人死了，家里老婆孩子都要活不下去了，工厂还一直拖着不肯赔钱，这是逼我们去死啊！”
他左手叉腰，右手不断上下挥舞，手指几乎戳到记者脸上。
记者：“我们采访了陆氏集团，据他们律师的回答，是由于员工操作不当才引起的事故，对此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中年男子的表情暴怒到扭曲，恶狠狠地说：“这都是他们推卸责任的说辞！我们虽然没文化，但不是没常识！工厂本身的建筑设计有问题，消防设备没有定时检修，消防通道位置不合理，这才是死伤这么多人的主要原因！十四条人命啊，还有几十个躺在病房的工友，这都是陆氏集团造下的孽！他们必须对这件事情负责，政府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穷人的命也是命！“
画面一闪，跳到主持人的镜头。
主持人冷静地播报：“针对受害者家属的说辞，本台记者张鸣采访了陆氏集团的律师顾某，来听一下陆氏集团方面对此给出的解释。”
电视里出现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宽肩窄腰，身姿英挺，哪怕脸上打着马赛克都无损俊态。
“针对本次事故，陆氏集团已经给出了官方事故调查报告，明确了事故的发生原因和认责范畴，我们十分理解遇难者家属们的悲痛心理，我们也将在合理范围内全力配合家属们的各方面要求，并不存在丝毫推卸责任的情况。陆氏集团贯来是个对社会和员工负责的企业，请大家相信我们，也相信政府。”
城市的另一头，也有人在关注这场报道。
雾气袅绕的室内温泉，四个相貌出色的男人背靠池壁，手中端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汤文抓了把头发，仰起被高温蒸红的脸，“阿铭，你们家这次的事故动静不小啊，都半个月了还这么多电视台追着报道。”
陆铭俞悠哉品酒，有种事不关己的淡然,“嗯。”
杜合迈出浴池，拿了块浴巾裹上，“我听说员工那边要求每个死者赔偿一千万，受轻伤的也最少要一百万？”
周勤啧了一声，“抢银行也没这么赚，他们想钱想疯了？”
“也不看看他们请的是谁，杨勇城，疯狗讼棍啊，出了名的要钱不要脸。”杜合点了根烟，表情有些阴郁，“阿铭，要不要兄弟我出手搅搅浑水？”
陆铭俞伸出长臂，杜合默契地递了根烟。
陆铭俞惬意地闭上眼，额前一粒汗珠沿着俊美的五官滚落，“不用，有顾铮在。”
“倒也是，没有顾铮解决不了的难题。”汤文剥了个橘子往嘴里送，“说到这，我表姐最近又交了新男朋友，是他们台新上位的主持人，比她还小两岁。”
周勤八卦得很，眼睛亮得像两盏灯，“怎么，又跟顾铮分了？”
汤文应了一声。
杜合躺在长椅上笑，“你说他们两个这么多年分分合合的，就不累吗？”
“就是，老对着同一张脸，不腻吗？”花花公子周勤表示很疑惑，“像我，从不吃回头草，太掉份了。”
汤文呸了他一脸，“就你这德性还找不到我表姐这样的，回头草都不给你吃。”
周勤嬉皮笑脸，“是是是，你表姐太优秀，不是我的菜，我啊，还是喜欢胸大腰细的小妖精。”说罢眉飞色舞起来，“我前段时间投资那个直播平台，招了好些个美女，各型各款一应俱全，最主要是声音还好听！我打算搞个声优Party，你们觉得怎么样？”
几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饶有兴趣讨论开来。陆铭俞时不时应上两声，脑中不由自主回想起那道温温软软的声音。
声优Party啊……
这个可以有。
与此同时，顾铮办公室。
顾铮坐在办公桌前，目不转睛地翻阅手中文件，边分心听助理唐筱悠的汇报。
唐筱悠：“顾总，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公关公司会在约定的时间对外发布消息。”
顾铮翻动一页资料，眉眼低敛，“嗯，我知道了。”
唐筱悠鼓足勇气说：“顾、顾总，您都连着加班半个多月了，要不今天早点回去吧。”
顾铮抬头，温和一笑，“好，我确实该好好休息下。”
唐筱悠连忙低头，努力按捺下心中悸动，“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事情就给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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