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2）
黑色捷豹行驶在马路上，街灯一盏盏投过车窗，斑斓景色快速退后。
城市的夜热闹喧哗，车内却一片静谧。
斑马线旁有老人拄拐而立，顾铮减速停下，示意老人先过马路。老人朝他行了个军礼，他颔首回笑，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正在酣睡的两位女性。
顾诺趴在方轻鸿的膝上沉沉入睡，方轻鸿一手环住她的身子，歪靠在车窗上休憩。
她们都累了，不论身体或心理。
顾铮想到下午那场意外，歉意浮上心头。本想陪她们好好游玩，谁知道会出意外，阴差阳错让她们担心了那么久。
他的视线落在方轻鸿的脸上，眸中不自觉地浮现温柔。
认识半年，她虽然一直对他很和善，却刻意保持着距离，从不表露邻居关系之外的任何想法。他对她有好感，有新奇，但终究过了热情如火的年纪，没有什么非谁不可，更倾向于顺其自然。
可今天，见到她小小的身子蹲在那里时，他想上前拥抱她，安慰她；见她为他担心落泪时，他感到抱歉，更多的却是开心和悸动。
他在那一刻确定了的心意：他喜欢她。
他知道，她目前对他谈不上喜欢。可他有自信也有耐心，一定会让她慢慢接受他。
她是个美好又温暖的女人，他不想错过她。
笑意攀上男人的唇角，他踩下油门，再次汇入车流。
直到进入地下车库，后座的两人也没有醒来的迹象。顾铮抬手看了眼腕表，估摸着她们醒来后应该会饿，干脆在手机上点了外卖。
商家接了订单，预计五十分钟可送达。他放下手机，摘了眼镜，两指轻按山根，这才显出一点倦怠。
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在密闭空间内显得分外突兀。他一手架上眼镜打开车门，一手接通电话，待走离车子后才低声应：“喂？”
“阿铮，是我。”
熟悉的女声，是齐玫。
顾铮松了松领带，“有事？”
齐玫不满，“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顾铮解开两颗衣扣，笑说：“不好意思，今天有点累。”
齐玫冷哼一声，“又加班了吧？跟你说了，工作忙不完，钱也挣不完，留点时间吃喝玩乐，享受人生才是正道。”
车库隐约传来声响，顾铮捂住手机听筒，确认是其他地方的声音后才拿起手机，“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还是老样子，跟你好好说句话都难。”齐玫烦躁地抱怨，声音却依旧娓娓动听，“看来下回得先跟你预约通话时间，顾大忙人，顾大律师。”
顾铮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没有多加解释，“我的错，抱歉。”
“三句不离道歉，你这人真是……”齐玫拿他实在没办法，泄气地叹了一声，“算了，说回正事。宋凡之前在群里说他的餐厅下周开业，要我们当天去捧场，顺便聚一聚，你看到没？”
顾铮没看到，但他不打算说实话，“看到了。”
“那你说，周几开业？”
“……”顾铮试探地问：“周三？”
齐玫放弃和他较劲，“周五，你当天有空吗？”
“应该有。”
“那你来接下我吧，我的车前两天出了车祸，得下个月才能提。”
“行。”
“没别的话了？”
顾铮想了想，“怎么出的车祸，人没伤到吧？”
“……”齐玫一阵无言，“我发的朋友圈你没看？”
顾铮的喉咙发痒，清了清嗓，“你知道的，我很少看朋友圈。”
“是，我知道，你一向不爱这些社交软件。”齐玫的声音渐低，随之而来的是满腔不甘，“可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
“小叔叔。”顾诺打开车窗，揉着眼睛问：“在和谁打电话呢？”
“朋友，马上好。”顾铮压低声音对齐玫说：“说定了，周五下班了我去接你。”
齐玫的气又涌上来，忍了忍，故作轻松地说：“你和诺诺在一起？我好久没见她了，什么时候带出来一起玩。”
顾铮简短地回：“再看吧，先这么说，我还有点事。”
挂断电话，顾铮走回车旁，替她们打开车门，“上楼吧，我点了披萨和炸鸡，过会就到了。”
游乐园派发了盒饭补偿受惊的游客，但他们都没吃多少。这会听到有披萨和炸鸡，顾诺的肚子立刻咕咕开叫，“知我者，顾铮也！走咯，上楼等披萨，等炸鸡！”
顾诺蹦蹦跳跳下了车，方轻鸿紧随其后。她眼中还有未散尽的朦胧睡意，配上酡红的双颊，乖巧又娇憨。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醒了”
“嗯。”她掩唇小小打了个哈欠，用指节拭去眼角湿意，“你也累了吧？晚上早点休息，别忙工作了。”
他检视车内，确认没东西落下后关好车门，“好，今天确实累了。”
她将包挎上肩，微带鼻音地说：“我就不吃披萨和炸鸡了，待会回去煮点面条。”顿了顿，看他一眼，“你……你也最好别吃。”
他按下车钥匙锁了车门，“没事。”
原本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多劝，可经历了下午的事情，她的心态多少发生了变化。
“有胃病更要注意饮食，披萨、炸鸡、咖啡……都应该禁止。”她比了个手刀，“懂吧？禁止。”
顾铮忍着笑，“我还没说完，我另外点了粥，足够我们两个人吃。”
“……哦。”她干巴巴地点头，“那就好。”
“上楼吧。”他没走几步，忽然问：“你发朋友圈吗？”
“工作宣传会发。”
“私人的呢？”
“很少。”
“为什么？”
“懒啊。”
“真巧。”
“？”
“我也很少发朋友圈。”
见他心情愉悦，方轻鸿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她只困惑了两秒钟，就抛开疑问，上前一步站到了他身旁。
“这位朋友，你……你……”从邻居到朋友，从称呼上就能分别，他应该懂得吧？
顾铮逗她，“怎么？你开始做安利了？”
她愣了愣，回味出话里的梗，哭笑不得，“对，你有没有兴趣买沐浴露、牙膏还有洗洁精？”
他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状，“那得看看朋友你的诚意足不足了，比如说，待会能不能喝下三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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