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1/2)
柔妃回了梦晴宫换过衣服,就发现她的贴身玉佩不见了,想是在水里挣扎的时候掉进了湖里。可是皇上已经说过这件事到此为止,她这时候如果派人去找难免会触了霉头。一块玉佩,就算是从不离身的珍贵之物,也犯不上她因此惹怒皇上。所以她还是沐浴更衣,没再想玉佩的事。
况且现在她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设计这次落水并不是真要把玉贵人怎么样,而是既想试探这个玉贵人又想试探皇上。她想试探一下这个玉贵人是个怎样的人,又想试探她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可是如今看来,这个玉贵人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心机傻傻的,但是皇上偏偏就吃她这一套,连柔妃她往日无往不胜的白莲花哭戏都没能让皇上迁怒玉贵人。她不由觉得十分受挫,也十分气闷。
这一切都让她坚定了对玉贵人下手的决心。而且要她尽快行动。
有女人半夜与男人在宫中私会的消息突然在宫中传了起来。只是这女人是嫔妃还是宫女在传言中却没有提及,更加引人遐想。
三日后,午夜。
采薇蹑手蹑脚出了漱玉宫,沿着偏僻的小路一路行走。唐乐乐和桃夭跟在她后面不远处,悄无声息,跟到了御花园中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早有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男人等在那里,看到采薇,不由露出了笑意,上前问道:“来了?”
采薇点点头,把一个丝帕包着的东西塞给他。那男人接过东西,勾起一抹冷笑拿出一个竹哨子吹了一声。
唐乐乐假装不知,带着桃夭上前,难以置信地看着采薇说:“采薇你竟然与人私会?”
采薇看着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柔妃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打着灯笼突然冲了出来。
“玉贵人!你竟然深夜与人私会?”柔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涨红了脸,仿佛这件事有多难以启齿,说出来会玷污她这朵清纯白莲花的嘴一样。
“嫔妾没有。”唐乐乐冷眼看她婊演,坚定地说。
“人赃并获,你还要狡辩吗?”柔妃看着她痛心疾首地问。
“大半夜都不睡觉,在这里吵吵闹闹什么?”高胜寒的声音突然传来。
柔妃身子一僵,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又极快地掩饰过去,转身对着他行礼。
在场众人也匆忙跪下行礼。只见高胜寒带着皇贵妃黎芷馨还有一大群宫女太监打着灯笼过来。
黎芷馨冷眼看了柔妃和玉贵人一眼,抓着高胜寒的胳膊撒娇道:“皇上,不过又是嫔妃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应该交给皇后娘娘来处理,您何必亲自过来?”
“馨儿,这可不是小事。”高胜寒叫得亲昵,拍拍她的手,笑意却未达眼底。“你没听到吗?有人说玉贵人与人私通呢?”
“皇上,臣妾冤枉。”唐乐乐冷眼看着高胜寒虚伪地和皇贵妃演那么深情的戏码,跪得笔直看着他掷地有声地说道。
“哦?”高胜寒冷哼一声,冰寒的目光转向了跪在她身边的桃夭和采薇。“你们两个说说?”
“皇上,我家贵人冤枉。”桃夭和采薇叩头异口同声哀哀戚戚地说道。
柔妃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采薇,眼神阴鸷,一滴冷汗从她额上滚落。
“既然不是玉贵人,那么这宫里又是谁耐不住寂寞与人通奸呢?”高胜寒挑了挑眉,唇角微勾出一个凉薄的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柔妃问。
柔妃咬着嘴唇委屈屈地摇了摇头,垂下了眸子,不敢再同他对视。
“不如搜搜这奸夫的身,看看他是不是太监,身上有没有什么暗通款曲的罪证。”皇贵妃黎芷馨昂着头轻蔑地看着那跪着的男人嗤笑一声说道。
“搜。”高胜寒仍旧冷着脸,只一抬手示意福公公去搜。福公公一向极有眼色,这种情况下更是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揪着那男人的衣襟就搜了起来,那男人试图挣扎,又被他踹了一脚,也不敢再动,僵在那里,冷汗如雨而下。
不过片刻,福公公就将一块系着淡粉色流苏的羊脂玉佩还有一封信从他怀里搜了出来,回道:“皇上,这登徒子不是太监。”
在场众人俱是大惊,柔妃本来垂着眸子暗中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也不由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惨白了脸色。她本是笃定了那封信是要人仿着玉贵人的笔迹写的,可如今为什么她的玉佩竟然会出现在那人身上?难道那信又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柔妃妹妹从不离身的玉佩吗?”皇贵妃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柔妃说道。
柔妃肩膀微微抖了一抖,转瞬间便红了眼眶,含泪望着高胜寒带着哭腔说道:“皇上,臣妾冤枉。”
唐乐乐不由在心中暗笑。这不是白莲花必杀技之一——哭吗?柔妃不愧是成了精的白莲花,这哭的技能炉火纯青,这三分无辜三分委屈四分无措梨花带雨的样子连她看了都要觉得可怜,男人看了更是不知道要有多心疼。
可她再回头看高胜寒,却发现他只是冷着脸看着柔妃,没有开口,目光中也没有心疼怜惜,而是深不可测,似笑非笑。
皇贵妃也不再多言,好整以暇看着柔妃表演。宫女太监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各个垂着脑袋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牵连进去惹来杀身之祸。
“是茜草吧。”唐乐乐悠然看了脸色惨白的柔妃一眼,左手以袖掩唇,右手轻轻指了指柔妃身边的贴身宫女茜草,打破了沉默。
高胜寒对这些妃子才刚刚熟悉,还没有时间去了解他们身边的宫女,甫一听到这名字,差点笑场,还是咬了自己的腮一下,嘴角抽了抽,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黑着一张脸冷眼看向唐乐乐。
本来皇贵妃把话题引到柔妃身上茜草就已经跟着暗暗心惊,听了唐乐乐的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恐慌地跪倒在地上不知所措,哆哆嗦嗦哭喊着:“皇上,奴婢冤枉。”
她身边的柔妃自然立刻明白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想脱身就只能弃掉茜草,就借着宽大裙摆的遮掩轻轻踹了茜草一脚。
旁人不会注意到,但高胜寒和唐乐乐可都是一直用余光偷瞄着柔妃想看她的好戏的,柔妃的小动作他们自然都尽收眼底,眼底不约而同带上了笑意。
高胜寒看着唐乐乐眼底那一抹笑意,不由觉得十分有趣,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挑眉看着唐乐乐,等着看她还要说什么。
唐乐乐也注意到了高胜寒的表现,不由在心里思量着这个皇上竟然还有两下子,在柔妃的白莲攻势下还能注意到这点,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浅笑着温婉垂眸说道:“柔妃姐姐温柔贤淑,断不会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而这贴身玉佩,除了她身边的茜草,大概也没人能够取得。嫔妾斗胆,猜想应该是茜草和这人暗通款曲,因为往来宫中花费颇多,又起了邪念,偷了柔妃姐姐的玉佩想让这人拿出宫去卖钱。”
茜草发着抖,垂着头无声却又撕心裂肺地哭着。她在柔妃身边多年,见惯了这宫里明争暗斗,又熟悉柔妃的性子,柔妃踹她那一脚她已经明明白白清楚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为了保住主子,她只能默认,把一切罪责都承担下来。
唐乐乐这一番解释,虽然表面上是在赞美柔妃,帮她甩锅茜草洗清嫌疑,同时替高胜寒甩掉了这被人扣到头上的绿帽子,可是柔妃又哪里有那么容易躲得过去呢?茜草毕竟是她身边的人,和她关系密切,就算不是她自己犯错,管教下人不严也是她的错处。
皇贵妃冷眼旁观,听完唐乐乐的话不由神色微变,蹙眉看着她。按理说柔妃想要让她玉贵人被扣上秽乱宫闱的罪名,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玉贵人应该趁此机会置柔妃于死地,可偏偏这玉贵人竟然还要替柔妃说话,不得不让她起了疑心。他们两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难不成这玉贵人还要装大度想要投靠柔妃吗?
“那不是有封信吗?看看是谁的笔迹不就知道了?”皇贵妃靠到高胜寒的肩膀上,一指那封信,笑着说道。
高胜寒一挥手,福泽海便带人去了梦晴宫,不多时就搜到了茜草写过字的纸张,两张一对比,果然那封约在今夜子时在这里暗通款曲的信就是茜草的笔迹。
唐乐乐要采薇借口并不知道去梦晴宫的隐秘路线,怕被人发现为由要茜草为她画一张简易的地图,并在上面简单标注了几处宫殿的名称。
唐乐乐回来研究了茜草的字体,仿着她的笔迹写了几张字帖,特意挑的结构复杂的难写的字。这些宫女们其实识字都不是很多,而柔妃自然不会对自己身边宫女的笔迹感兴趣。所以当采薇拿着这张她特意准备好的字帖交给柔妃他们作为模仿玉贵人笔迹的依据时,他们都没有发现那其实是茜草的笔迹。
等到柔妃命人仿制的信写成,她也不会拿给茜草看,所以茜草也根本没有机会发现这个事情。
“这么说玉贵人是听说了有人半夜私会的传言所以出来捉奸的?”皇贵妃挑眉看着唐乐乐揶揄道。
“臣妾只是适才睡不着起来散步,看到有可疑的人影,所以一路跟了过来。臣妾本意想为皇上和皇后分忧,尽绵薄之力,但是还是行事鲁莽,欠缺考虑,请皇上恕罪。”唐乐乐带了几分无辜和自责说道。
“无妨。”高胜寒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拉了她起来。
“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管教不严,没想到茜草竟然做出这等丑事,请皇上责罚。”柔妃盈盈跪倒在高胜寒面前,四十五度角仰望他,痛心、委屈都盈满了她的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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