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导（1/2）

北京市档案馆对外开放供查阅的资料非常有限。梁湾一早就考虑了这个问题。她不打算拿到扫描件，这个可能性太小了。只能靠张日山的人脉为自己争取一点查阅的时间。

这天晚上她一直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自己在东十六区翻出的那张图纸。张日山在沙发上刚睡下，被她推了起来。

"你去睡床，沙发让给我。"她说，"我有事。"

张日山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莫名其妙的把被子抱进了卧室。他从内蒙开车回来，一路上就睡了几个小时，现在非常累。虽然他对梁湾要做的事情很感兴趣，奈何好奇心架不住困意。

他很快就睡着了。

屋里光线很暗，梁湾四处走了走，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抽屉里翻出了纸和笔。

她开了台灯，趴在茶几上沉思了一会，开始复刻北六区的图纸。

这一幅图纸里最难画的是传送的物资区。把物资区当成一个木箱，从下往上传送肯定需要拉缆绳，物资区的东西几十吨重，得需要多大的拉力才能传送上去？缆绳要多少才能达成平衡？和其他区怎么进行衔接？有些区和北六区相隔的位置非常尴尬，如果想实现多方位传送，那缆绳就算个屁。必须搭高空轨道才行。

既然都改到第十七稿，为什么不试一下把所有区都合在一起，建个摩天大楼？解晶有这手笔，不可能想不到这种省事的方法。

她顿了顿笔，勾了道线，将这一块单独划了开，先把实验室和几栋楼之间互通的排气管道涂了出来。

等把其他部分都绘制完毕，梁湾突然有了一个新发现，这个发现让她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北六区的整体，是一个鱼纹。空白的部分呈一个双翼里凹的扇形，非常像是鱼尾。而更巧的是，不久前，她看到过张海杏的戒指上，有一个极度与之相似的花纹。

张海杏的戒指来自昆仑山那棱格勒的一个帝后合葬墓。

等等，又和那棱格勒什么关系？

"这逗我呢吧？"梁湾忍不住骂了出来。她下意识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直叫不对劲。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当时记这张图纸的时候，是明明确确记得这是一个圆形区域，怎么自己画出来就变成了鱼形？

这种重复多次的片段不可能出错。她从医院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记忆能力大幅度上升，尤其擅长记地形。如果现在放她进一栋大厦，她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去前台看整个布局图。

在古潼京地下的时候，梁湾就感觉到了自己记忆的优势。能顺利返回也是依靠她对路线的观察和记录。

而现在，这张鱼形地图告诉她，你眼睛所看到的，和你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

解晶画了这个十七稿，是不是想传达一些信息呢？北六区的人形，那个细长的，没有五官的人形，和这个有关联吗？

她把椅子一推，开始极度烦躁的在房间里乱走。

板上钉钉的线索从她手里飘走了，像滑溜溜的鳝鱼。生活总是开这种毛骨悚然的玩笑。

第二天六点半她就起了床，张日山比她早一点，起来做了饭。两人一人敲一个煮鸡蛋，空气诡异的安静。

"接下来你要干什么？"张日山问，他倒了一杯牛奶推了过去。

梁湾一直在目光发散地剥鸡蛋清。她动作很慢，并不是不熟练，而是在发呆。这种放空的状态还没有持续几分钟，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收短信的卡是她的第二张SIM卡。前天晚上在鄂尔多斯办的，留着跑路备用。一个号码都还没存，谁会闲着没事在这个时候打过来？营业厅搞活动吗？

她划开手机锁屏，看见了一个非常长的号码，应该是来自某个app的系统发送。短信内容是一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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