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完成了妹妹曹语涵的嘱托, 曹俞达显见地松了一口气。旁边人群未散, 仍有十数人之多。曹俞达发现那些人似乎颇有留恋之意, 但是这里又没有什么杂耍武斗,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呢？
曹俞达不无好奇地问：“赵姑娘, 你这免费试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赵素衣道：“是香皂。”她见曹俞达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便又去拿了块香皂切了一小块, 让曹俞达试用。
曹俞达把袖子高高撩起, 也不必伙计伺候, 便轻车熟路地用了。搓出泡沫后, 放在鼻尖闻了闻，还道：“这东西和澡豆有些像，但又完全不一样。”
揉搓、使劲儿。
滑腻腻的泡沫沾了满手, 洗干净时, 有一种特别的舒服感觉。
小厮拿出手帕来给曹俞达擦手，曹俞达惊喜地道：“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竟然如此顺滑？”
赵素衣道：“这是我做出来的。”
曹俞达道：“做出来的？”他拱手道，“想不到赵姑娘还有如此奇思。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做的呀？”
赵素衣笑道：“商业机密, 这可不能告诉你。”
曹俞达心中一动, 道：“赵姑娘, 你做这香皂，可是专为买卖的？”
赵素衣笑容微敛, 道：“自然是为了买卖的，只不过, 两千五百两银子，却不是一时凑得齐的。”
宋阳城已是富庶的州县，但是就算在这里，购买力也有限。?泡?沫?书?阁?独?家?整?理?
香皂不是必备品，而且买了以后能用很久。两千五百两银子，再扣去本钱，卖得再快也得花差不多一个月的功夫。
若真要短时间卖出大量香皂，必不可能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这路途的花费，还有另外可能遭受的损失……?泡?沫?书?阁?独?家?整?理?
两千五百两，哪里那么好挣。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一个人短时间内做不出这么多的香皂。货物供给不上。赵素衣虽有心回宿阳找当地人一起制作，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一来一回，路上都不知道要花上几天了。
曹俞达道：“其实我父亲，并不是真的不想帮陆大人。”
赵素衣道：“我知道，他只是太希望陆大人能当他的女婿了。”
曹俞达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父亲，他…… ”叹了一口气，终于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素衣道：“陆大人不是个会因为威逼利诱而妥协的人，曹大人既与他师兄弟相称，又何必苦苦相逼？”
曹俞达道：“他们之间的事，我向来是管不了的。”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了赵素衣那些香皂上。
赵素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道：“我来宿阳之前，约莫做出了七百方香皂。因为每种调配都实验过去，所以大部分种类都没有超过三十份。”
她拿出二十方作试用，卖出约莫六百多方，这六百多方里有两户家境富庶的各买了一百多方——而且还多是羊奶皂之类的贵货，每种都要了不少数目，估摸着是要送家人送朋友。
另有不少大户人家的管家或公子瞧见的，也一次性买了二三十方价高并价低的回去。反倒是普通人家，稍富一点儿的买个五六方回家给亲人一起用，比较一般的咬咬牙买了一两方。再贫穷一点儿却非常想买的，还几个人凑了一百文，买了香皂后各割了几半……
曹俞达道：“姑娘这东西，适合做长久生意。毕竟买一次，可以用许久。如果你隔一段时间拉许多货来，每个人用完的时间不同，会损失不少客人。”
赵素衣心中一动，道：“是这个理。”她歪头看曹俞达，而后行礼道，“但不知曹四公子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我？”曹俞达闻言似是踌躇，但他迟疑着，还是道，“若不然，我帮你卖？”
傅开明忽然道：“曹四公子莫要说笑，你是曹县令的公子，曹县令正与我家大人为难，你便想帮忙，怕是过不了你父亲那关。”
曹俞达摆了摆手，道：“我一个没出息的闲人罢了，家父向来不管我做什么生意，何况我天高皇帝远的，又不常住宋阳城。”
赵素衣眼睛眯了起来，忽然灿烂一笑：“曹四公子这边请，小女子，有些私话想同你商量。”
曹俞达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毛毛的，不过，赵素衣请他往客栈里去，他终于还是让小厮留下，在傅开明的欲言又止下，跟了上去。
赵素衣开了一个包厢，点了素酒小菜宴请曹俞达。
曹俞达坐在那儿很有些不自在地道：“赵姑娘，这孤男寡女，要是陆大人知道了……”
赵素衣给他倒了一杯酒之后，大开了窗户，然后只把门虚掩了。
“我与曹四公子只是谈生意，大兴朝民风开放，难道便没有女子谈生意的吗？”涉及商业机密，有的事双方当然不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论。所以男女之防，绝没有那么重。
曹俞达道：“那当然有！”他不无感慨地道，“早先我从杭城过来，那儿有一个费三娘子，手段了得！”他直接把赵素衣给他倒的酒给干了，才道，“不过她年纪稍有些大了，赵姑娘过于年轻貌美，而且也不像是商贾之流。”他劝道，“大兴朝虽未明律规定，可这商税比旁的都重了不少，商贾身份可见一斑。赵姑娘尽量莫入此行，找人寄卖，也就是了。”
赵素衣入了座，给自己也到倒了一杯素酒道：“决定身份高贵低贱的不是事情的本身，而在于做那事情的目的。”她挑眉道，“我入行，是为了救人。若别人知道我为了救人性命而做了商贾，他们应会更加称赞我，而不会因此而诋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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