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归案(1/2)
见王知州答应缉凶,孙老爷大喜过望,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这才想起自己已经饥肠辘辘。孙老爷急忙招来大伯和焌糟,催促他们赶快上菜,未几,好酒好菜按序上来,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除去垫肚压酒的果子,孙老爷点的菜并不多,水龙白鱼、白炸春鹅、馉饳、薤花茄儿、莼菜笋,荤素搭配,一共五道。别看菜品不多,却道道投王知州所好,作为吃酒聊天的佐食也已足够。孙老爷是个实诚的人,既然王知州答应雪中送炭,他对这位莫逆之交也就不遮遮掩掩,在饭局上掏心窝子大吐苦水,劝王知州小心钱家。而王知州为人仗义,知道孙老爷取信于自己,就更不敢辜负了孙家的诚意。酒过三巡,向来三缄其口的王昌昱也忍不住多说几句,抱怨公务太多,自己分身乏术,实在抽不出空管教几个孩子,好在王鸢争气,年纪轻轻便满腹经纶,连湖州最严厉的老学究都说他金榜题名指日可待。两人畅所欲言、越喝越欢,六客堂温了一壶又一壶,酒觥满了一杯又一杯,喝到兴头上,竟玩起了行酒令,等到“ 曲终人散”之时,酒筹撒满了隔间,也不知道谁输谁赢。酒局结束后,王知州为醒酒徒步回家,而那个不胜酒力的孙老爷被家中下人搀扶着上了马车,孙老爷甚至像个孩子一般畅叫扬疾,服侍了他几年的家仆都没见过老爷这么高兴过。王知州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醉醺醺地打着酒嗝作揖行礼,大笑三声扬长而去,不知是天生潇洒还是酩酊大醉。
王知州乃酒龙诗虎,但绝非恋酒贪杯,比如第二天野猪族送他的梅子酒,他可是一滴未沾。
说来也巧,即便孙老爷不来找王昌昱,他也要去黑鬃寨跑一次。毕竟黑猪兽作乱时杀了几个无辜的百姓,作为湖州城附近唯一的猪妖村寨,狂兽十有八九来自这里。妖兽虽然不归大梁朝廷管,但国有国规、家有家法,放任村寨族人作乱的族长们难咎其责,必须需要负责,除非从此以后他们再不想同大梁通商。其实野兽杀人本不稀奇,王昌昱如此大张旗鼓当然自有原因,要不是黑鬃寨趁着南边流寇四起,大梁军备吃惊,趁机哄抬要价,将冶铁的价格足足提高一倍,他也不会借着杀人的由头跑来猪妖的地盘压价。不过王昌昱明白,野猪族内也有不少精明的商贩,况且大梁制兵器的手艺的确远远不如他们,还需要他们的帮助,所以想要压价谈何容易。
野猪族冶铁技术在大梁无出其右,许多名人雅士不惜重金但求黑鬃铁器一件,文人骚客更是写诗咏叹,“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中的铸剑人便是野猪族。
野猪族虽然过着冶铁的营生,却喜欢深入简出的生活。
比如黑鬃寨就位于莫干山深处,大大小小十多个村寨连成一片,与简陋茅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的铁铺,灼热的炼铁炉热气蒸腾,山水推动的水排一刻不停,铁匠锤炼铁的“叮当”声回荡在山野之间,谱写成铁的乐曲。
黑鬃寨最中心处是一座剑池,剑池底下插满了“废剑”,剑池之上插着两把一人高的巨剑,名为“干将”和“莫邪”。野猪族视传说中的铸剑人为祖师爷,发誓要锻造出超越干将莫邪的名剑,潜心钻研铸剑法上千年,终于有所小成。他们甚至将所住的无名山取名为莫干山,莫干即莫邪和干将,对于冶铁造剑的执着,其心可见。
多数妖兽即有野兽之姿也能化为兽人之态,野猪族当然也不例外。不过为了炼铁方便,他们平日大多维持着兽人的样子。他们无论男女都袒胸露乳,即便是大冬天也只用一小块破布掩盖□□,但在王昌昱看来连破布也是多此一举,野猪族毛发浓密,比人的棉袄还厚实,有黑鬃毛掩体的野猪族穿不穿衣服也没多大差。
向导老石的兽语很不错,让王昌昱同野猪族的交涉非常顺利,非但成功压低了冶铁的价格,也顺利得知了黑猪兽的身份,其实黑鬃寨来来去去就百户人,哪家少了个壮丁一看便知。
原来黑猪兽是寨内一富户人家的长子,给自己取了一个汉名,叫做“朱二郎”。这朱二郎是个出了名了浪子,耐不住山中的寂寞,常年偷跑至山下纵情耍玩,学会了汉话。
得知此事后,寨主带着王昌昱造访了朱家。朱家人见一群身着官服之人造访,立马吓破了胆儿,只见一位自称朱二郎大姐的妖兽低头下跪,将朱二郎同钱亦淼□□如实招来。
原来,几个月前,钱亦淼同家人去莫干山踏青,不想只是同朱二郎对视了一眼,两人便坠入爱河,趁着家人不注意,他们互通姓名、住所,约定七日后在太白湖畔相见,从此往来。由于朱二郎无法进入湖州城,钱亦淼起初只能找借口出城同他会面,却也聚少离多。之后,奸情愈演愈烈,他们再不满足卿卿我我,而是想要肌肤之亲。于是,在朱家大姐和钱家小婢的帮助之下,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在一座破庙之内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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